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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春芝看到葉漆音時，眼底也露出一絲意外，沒說什麼，板著一張臉也走了出去，像是不願意與葉漆音待在一個空間裡。
她走了他們更加自在。
病房門被關上，房內只剩下傅元英和葉漆音，以及躺在病床上聲音虛弱的葉東舊。
葉東舊那雙渾濁的雙眼慢慢挪動過來看著傅元英，幾秒後，像是才注意到傅元英身邊的葉漆音一樣，沙啞著嗓子想喊什麼卻喊不出來。
“你……你來了？”
葉漆音冷漠地看著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眼底沒有任何同情：“我來了，你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葉東舊沉默了幾秒後嘆了口氣：“你想問什麼你就問吧，反正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這個時候把真相都說出來，也無所謂了。”
葉漆音深吸一口氣：“你愛她嗎？”
葉東舊頓了頓，最後只是很僵硬地笑了笑：“愛她，和不愛她，又有什麼區別呢？我當時不是因為愛和她在一起的，你媽的家世，學識，背景樣樣都比我優秀得多，我想要爬上來，必須藉助她，否則我們也不可能生下你。”
“我寧願你從來沒有和她生下我。”葉漆音被他的虛偽噁心到了，“你可以和她離婚，但你為什麼要殺掉她？”
“當時……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葉東舊回憶起那段往事，就像是在做噩夢一樣，“自從你媽走了後，我每每做夢，都會夢見你媽，她都在狠狠地盯著我，讓我償命。我想過把你送出去，因為你的存在總是讓我感到恐懼，可是每當我生起這個念頭，我就會渾身抽搐。我知道，那是你媽在冥冥中阻止我。於是，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心想著……就讓你在葉家待著吧，反正你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好了別說了。”葉漆音打斷他，“我不想再聽了。”
他的坦白對她來說就是赤裸裸的嘲諷，好像在說他就算害死了她媽媽，他也一樣好好地活到了現在，算是壽終正寢，好像在嘲諷她長這麼大，仍然沒有任何能力把他怎麼樣，為她母親復仇。
葉漆音忍著要將他掐死的衝動，開啟房門轉身離開了。
病房內，只剩下傅元英和病床上的葉東舊。
葉東舊偏過頭看向他，顫著聲音哀求道：“我……這一輩子……做錯了很多事情，最對不起的就是漆音和她媽媽……我沒有辦法照顧好她，她的餘生，就拜託傅先生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傅元英依舊不為所動，沒有因為葉東舊這幾句以父親自居的話就有所動搖。
“葉東舊，在做鳳凰男這件事上你這麼成功，手上卻沾染了鮮血，你每每面對你親手殺掉的妻子，臨到死了，真的會心安嗎？”
“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一定不會把葉漆音留在葉家。”葉東舊眼神直直盯著天花板，“這是我這一生，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傅元英朝葉東舊走近一步：“我想，你這麼不喜歡漆音，是因為她有個處處比你優秀，卻被你殺害的母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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