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起身,深吸一口氣,嚴肅對黃藥師道:“黃兄弟,若非全某實在看重你,不忍你就這樣棄天下而去,這個秘密,我是決計不會透露出來的,即便如此,我也要向首尊請罪。黃兄弟,全某一片赤誠,天地可鑑!”
洪七激動看著黃藥師道:“藥師兄,三年前你我相逢於江左道,曾煮酒論英雄,談及何前輩,你我都推崇備至,恨不能和其生在同一時代,一睹其絕世風姿!我聽全尊主所言非虛,若是你我今日能得償所願,也當真是此生無憾了!”
黃藥師也胸潮起伏,他緩緩點頭道:“既是如此,還請全尊主帶路。”
“好,你們隨我來!”全冠清此刻心裡卻開始忐忑起來。
此時的何邪並不在之前見全冠清的祖廟裡。
他告別全冠清後,便開始雲遊天下。
當年他嘗試以武立天下,創造出全新的政體,初時永珍更新,一切都是欣欣向榮。可如今天下會自他離去後又傳承五十年,還碰上全冠清這樣的“昏君”,暴露出的問題果然還是太多了。
春夏秋冬四堂,七殿長老院,左輔右弼兩位副尊主,由於論資排輩嚴重,加上晉升困難,以及全冠清刻意為之,早就形同虛設,這就導致尊主大權獨攬,又和下方的十二壇,三百六十五舵缺乏直接的聯絡,政令產生斷層,於是造就瞭如今惡劣的局面。
一路上,他眼見武人作惡,罔顧律法,比起封建王朝來更為不堪,十分痛心。
反倒是原本被他一統的草原之上,卻還奉行著天下會的那一套,井井有條。
尤其是慕容求敗的治下,頗有幾分欣欣向榮的大興之兆。
他深入草原,發現了鐵木真治下的郭靖,這位新時代的氣運之子此刻正在草原上彎弓射鵰,積蓄著自己的力量和氣運。
何邪掐指一算,立刻得知若是按照既定的命運,全冠清將在三年後身死,裘千仞篡位,隨即王重陽發兵,天下大亂。
郭靖隨鐵木真東征,但目睹蒙地部落動輒屠城的殘暴,他憤然離去,在中原流落數年後,最終還是投入黃藥師麾下,和黃蓉結合。
最後,這個世界分為南北十六國,常年征戰,天下會成為曇花一現的短暫歷史。
直到又五十年後,異人張三丰得昔年何邪留下的築基功手稿,異軍突起,一統天下,再立天下會,建都武當山。
自此,天下會傳承七百年,才再次分崩離析。
“天下會之所以經此一劫還能傳承下去,便是我當年廣開武學而種下的因果……”
何邪很快明悟了所有,不禁微微一笑。
雖然現在的局勢很不好,但當年他在天龍世界著實費了一番心血,此界種種因果,可以說都從他而始,所以他的因果即使是萬年以後也傳承不絕,十分堅挺。
“這樣得話,那就好辦多了。”何邪心裡也輕鬆不少。
雖然他給全冠清留下考驗,但事實上,他早就算出全冠清不可能有絲毫勝算。
原本他打算先讓全冠清折騰,最後自己再出來力挽狂瀾,可現在看來,倒也不必自己親自下場,跟一群后輩較勁了。
很快,何邪在一間氈房中,找到正伺候母親吃藥的郭靖。
“你是誰!”看著突兀出現在房中的何邪,郭靖嚇了一跳,急忙抽出床邊的刀拿在手裡,警惕護在母親身前。
郭靖的母親原本是知書達理的富家小姐,眼見何邪器宇不凡,又是中原打扮,不禁眼前一亮,立刻喝道:“靖兒,貴客登門,不得無禮!”
郭靖撓了撓頭,“嗷”了一聲,反手拿刀向何邪一抱拳:“見過尊客,不知尊客高姓大名?”
這人是個直腸子,至少目前還是,一臉的警惕和勉強,仍寫在臉上。
其身後,郭母李氏掙扎著站起來,向何邪行禮:“老身病重,恕不能全禮,實在有失體統。”
“娘,嗨,你何必這樣?”郭靖急忙去攙扶。
何邪微笑頷首道:“貿然登門,失禮的是我才對。兩手空空,非為客之道,我見夫人有恙,今有真氣一縷,算作伴手禮,萬望笑納。”
說著,他屈指一彈,頓時一縷真氣沒入李氏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