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一根冰棒兒兩毛錢的年代,二十塊錢對於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算得上是天文數字了,可是對於袁家,這只是孩子一天的零花錢。
雖然身上趁著十幾萬,但何邪沒有拒絕母親的好意,拿了錢果斷出門。
他現在什麼也不用做,只等袁父發現筆記本丟失,事情發酵。
去賓館的路上,何邪給徐太浪打了電話,得知徐太浪已經去了版權局,顯然這是“特事特辦”的結果。
一百多首歌,估計徐太浪得忙活一個下午。何邪讓他給賓館前臺打一個電話,他決定下午繼續呆在賓館裡扒歌譜。
一下午的時間,何邪又扒出了七十多首歌,五點多的時候徐太浪回來,手裡已經多了一沓版權證書。
兩人就新公司和徐正太的事情溝通了一番,何邪就回家了。
在路上,他接到了徐正太的電話,何邪約了他明天在西虹市見面。
一進家門,何邪明顯感覺到了家裡氣氛不對。
袁母並沒有嚮往常一樣迎上前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癱坐在沙發上,袁父更是不堪,頭髮凌亂,雙眼無神,茶几上的菸缸裡,塞滿了菸頭。
“華華,”袁母抬起了頭,眼中似乎燃起一絲希冀,“華華,你動過地下室的保險櫃嗎?”
“沒有。”
“那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黑皮的筆記本?”袁母顫聲追問。
“也沒有。”
袁母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
“你是腦子不對嗎!”袁父突然一拍桌子,衝袁母咆哮起來,“你問他,他知道個屁!病急亂求醫!”
“你衝我嚷什麼?姓袁的,是你自己乾的那些齷齪事兒出了簍子,不是我!”袁母一點也不慣著他。
“你以為你平時大魚大肉怎麼來的?你身上穿的,你兒子的電腦,這家裡的一切,都是怎麼來的?都是老子靠這些齷齪事兒弄來的!現在嫌齷齪了?你吃的時候怎麼不嫌?穿的時候怎麼不嫌?我看你比誰都高興!”
“姓袁的,你給誰當老子呢?你再說一句!”
“潑婦!無理取鬧!”
“你再罵一句?”
“我就罵了,怎麼了?潑婦!”
“好你個姓袁的,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哈哈!終於說出心裡話了,我懂,大難臨頭各自飛嘛……”
啪!
袁母狠狠扇了袁父一個耳光,不可置信地叫道:“你竟然說這種話?姓袁的,你還有沒有良心?”
袁父慘笑:“良心?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啦!”
他看到何邪還站在門口,無力擺擺手:“袁華,回你的臥室去!”
袁母忿忿瞪著袁父半響,抹了把眼淚,這才扭頭拉著何邪就像臥室走去。
關上了臥室的門,袁母悲從胸中起,抱著何邪就痛哭起來。
“華華,爸媽對不起你呀……你爸他、你爸他闖禍了!嗚嗚嗚……爸爸媽媽想把最好的給你,但是爸爸媽媽錯了,我們錯了啊……”
何邪沉默著,輕輕拍著袁母的後背。
那個筆記本的威力,足以把整個西虹市官場炸個底朝天。
一保險櫃的錢都在,偏偏丟了最要命的筆記本,袁父豈能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