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許顯純反駁,“除非他找死!”
的確不可能,沒人敢仿製東廠督公的令牌,這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田爾耕滿臉恐懼,瞪著趙靖忠顫聲道:“乾爹讓我們戌時動手,但又給姓陸的令牌,讓他調走了錦衣衛所有人,我成了光桿司令,還拿什麼殺他?老哥,會不會……”
話未說完,田爾耕就搖頭自我否認:“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會不會,乾爹其實是想借陸賊之手殺我們?
趙靖忠在心中默默補充完了田爾耕沒說完的話。
人所處的地位不同,看問題的眼界就不同,田爾耕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在趙靖忠看來,卻是完全有可能!
皇帝重病不起,朝堂暗流湧動,東廠人人自危,誰都知道,一旦皇帝大行,繼位的很有可能是那位尚未就藩的信王。
而信王仇恨閹黨,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
乾爹會不會是想借陸文昭之手滅口洗底,博那信王的歡心?
趙靖忠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臉上逐漸顯出狠戾猙獰之色!
何邪自然不會料到趙靖忠這麼大的腦洞,竟將他驅逐十二衛所離京之舉解讀出如此含義,他也並不知道趙靖忠打算今晚就要向他動手。
他只是知道自己今晚所行之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他更知道這種事情絕不可能兵不血刃輕鬆完成,所以儘自己最大努力,削弱有可能敵對的力量而已。
而且他相信,他調動錦衣衛,以及接下來的舉動,會讓魏忠賢更加迷惑,甚至產生某種不好的聯想,然後,會更顧不得他了……
有了何邪殺雞儆猴的舉動,接下來,沈煉等人再下駕帖,就順利了許多。
所到之處,幾乎無人敢不從。
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的確有何邪之前所料到的那種情況,有的千戶故意躲起來,妄圖躲過駕帖,但沈煉按照何邪的吩咐,直接出示令牌,當場重新委任主事人,總之,就是巡查京師周邊之事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在一個千戶望著空蕩蕩的千戶所欲哭無淚之時,這個訊息也立刻傳到了那些還沒接到駕帖的衛所。
這些衛所的百戶、千戶們徹底無語了,當面硬抗,劉彪就是下場,躲起來,立馬被擼。
陸文昭,算你狠……
午時。
何邪走出了兵部衙門的大門。
一炷香後,兵部尚書閻鳴泰面色凝重,乘轎出了門,直奔東廠而去。
午時兩刻,當最後一個衛所的錦衣衛走出城門之時,一群頭戴箬笠,身著黑色勁裝的江湖人士打扮之人,從西門進了城,直奔信王府而去。
帶頭者,是一位面容陰鬱,鷹鉤鼻的中年道士,其身後揹著一把古拙長劍。
此人,道號玉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