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顯純此刻早已冷汗淋漓,如熱鍋上的螞蟻,驚惶不已。
吱呀……
就在外面眾人心思各異之際,刑堂的門開了。
眾人只見那個陸溜鬚笑呵呵攙扶著廠公魏忠賢,自門中跨出。
嘩啦!
所有千戶以上的番子和錦衣衛都圍了上去,“乾爹、幹爺爺”的叫聲頓時不絕於耳。
而此刻,不遠處的凌雲鎧,張英的手下,以及何邪之前帶來的一眾手下,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殺百戶張英,進攻詔獄,殺東司理刑官楊寰,陸文昭做下這等駭人聽聞的大事,現在,是時候有個結論了。
魏忠賢環視一週,所有人頓時噤聲,紛紛低頭,不敢言語。唯有何邪,依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田爾耕!”魏忠賢先是聲音微微發顫,叫出一個名字。
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忙傴僂著身子快步上前,賠笑道:“孩兒在!乾爹,您吩咐。”
這副諂媚的嘴臉,哪裡還有半分之前對何邪的倨傲和不屑?
“你這錦衣衛指揮使也當了三年了,”魏忠賢似笑非笑地道,“這三年,你乾得很好啊!”
田爾耕神色有些惶恐,忙單膝跪下:“孩兒、孩兒……”
“你把錦衣衛經營成了鐵桶一塊啊!”魏忠賢繼續笑吟吟感慨,“田大人,你都快趕上嘉靖朝的忠誠伯了。”
魏忠賢所說的忠誠伯是嘉靖朝的錦衣衛指揮使陸炳。
嘉靖一朝,是大明鮮有的錦衣衛壓過東廠的一個時期,時任錦衣衛指揮使陸炳是有明以來唯一一個三公兼任三孤的官員,甚得嘉靖皇帝信任,權勢滔天。
其在任期間,曾當眾棒殺兵馬指揮,皇帝卻下詔不問,當時的東廠更是被他從上至下連根拔起,時任東廠督公李彬也慘死他手。
魏忠賢說田爾耕快趕上陸炳了,自然不會是在誇他。
田爾耕嚇得亡魂大冒,忙跪伏在地磕頭連連:“孩兒該死!孩兒對乾爹一片忠心啊……”
“嚴佩韋是怎麼回事?嗯?”魏忠賢直接打斷他,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誰讓你去抄他家的?”
田爾耕已經把頭都磕破了,仍不斷以頭杵地,嘶聲叫道:“此事孩兒不知,是許顯純私自所為……”
“你是幹什麼吃的!”魏忠賢突然厲喝,“連個手下都管不住,你這個指揮使是怎麼當的?”
“孩兒無能!孩兒萬死,乾爹恕罪啊……”田爾耕大聲哭喊。
“把許顯純給我撤了!”魏忠賢指著他大叫道。
“是、是!孩兒這就撤了這狗賊!“田爾耕連聲答應。
而不遠處的許顯純聞聽此言,突然面無血色,噗通一聲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