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慘然笑道:“我能怎麼辦?我自幼便進了王府,家人全在王爺封地之中,不替他辦差,定會牽連家人!若我事後被他滅口,至少家人能得他厚待。”
“關心家人,是好事。”何邪突然笑著收刀,將周泰扶了起來,“不過就算你不關心家人也沒事,至少我看得出來,你還是挺關心自己性命的。”
周泰神色一滯,有些手足無措。
“要你交給魏忠賢的玉佩呢?”何邪伸出手來。
周泰忙從腰間掏出玉佩,放在何邪的手心上。
何邪藉著月色看了看,對丁白纓點點頭。
丁白纓突然迅速出手,一記掌刀砍在周泰的脖子上,周泰頓時眼神恍惚,向一旁栽倒下去,丁白纓一手揪住其衣領,讓其斜斜靠在牆上。
“師兄,京城是不能留了!”丁白纓滿臉憂色道。
何邪笑了:“不!”
他指了指周泰:“有他在,你不覺得我們反而更安全嗎?”
“師兄你是說……”
何邪眼神微眯,幽幽道:“從今天開始,讓丁翀丁泰輪流守著王府,盯著此人一舉一動!”
頓了頓,他看看周泰道:“先把人帶回去,斷了他的退路。”
半個時辰後,一臉沉重之色的周泰重新出現在了信王府門口。
守門的侍衛恭敬問好,周泰卻有些恍惚,徑直來到了中殿之中。
中殿中有幾個匠人和侍衛在忙碌,似乎是在砌牆。周泰皺眉,拉過一人低聲問道:“你們這是在幹嘛?”
這人道:“王爺吩咐我們堵住這裡的一條地道……”
周泰微微沉默,又道:“王爺人呢?”
“在書房。”
進書房前,周泰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這才上前,在門口躬身恭敬道:“王爺,臣前來複命!”
“進來。”
周泰推門而入。
信王聽完周泰的敘述,深深皺眉看著跪伏在地的周泰,久久不語。
“那魏閹果真如此說?”信王沉默良久,才幽幽道。
周泰不敢抬頭,叩拜道:“臣不敢有半句虛言!”
砰!
信王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眼神猙獰無比。
“老閹狗到底要如何!”他低聲狂吼,臉漲得通紅,“收了本王信物,卻不見本王,他到底要如何!”
周泰跪伏在地,不敢作聲,腦子裡卻回想著之前被陸文昭逼迫寫下“罪狀”的那一幕,心中一片悲涼。
他知道,他這輩子算是栽倒陸文昭手裡了。
那篇罪狀中,他親手寫下辱罵當今皇帝、皇后,辱罵信王及信王故去生母的汙言穢語,最後還有他親筆簽名和畫押。
那張紙一旦流傳而出,他周泰九族將無一能倖免!
好狠的陸文昭!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何邪便告別丁白纓去了北鎮撫司衙門。
臨出門前,丁白纓如同送夫出征的妻子般為他整理衣衫,低聲道:“師兄,你說的事情我都記下了,修兒和顯兒下午就到,我會讓他們直接去衙門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