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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1 / 2)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

十六君遠行,瞿塘灩澦堆。

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

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

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

八月蝴蝶黃,雙飛西園草。

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

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

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

《長幹行》,這是亦笙學的第一首古詩,不是家中請的私塾先生所教授,而是由父親親自一句一句細細講解。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父親說,這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情感,也是他與母親之間的故事。

那時的她,似懂非懂,看著父親問道,是不是就像我和紀桓哥哥一樣?

父親一愣,隨即呵呵大笑,只道是“吾家有女初長成”,卻終究也沒有給她那個答案。

後來她知道,這也是母親最愛的一首詩,在母親留給她的日記本里,無數次的出現過這些美麗的句子。

紀桓看完手裡的帳本,轉頭去看身邊坐著的這個神遊太虛的小姑娘,幾年不見,記憶中圓圓的小臉已經變成了瓜子臉,也長高了許多,不由得微笑,“我走的時候你還不到我的胸口,現在都這麼大了。”

亦笙回過神來,見他忙完了,神氣活現的開口道:“當然了。”

一面又把他披到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拉下,美滋滋的問紀桓,“我好看嗎?”

紀桓看著秀雅的洋裝襯托下,美麗得如畫一樣的少女,卻只是微微一笑,“你不冷嗎?那外套是不是可以還我?”

剛好一陣風過,亦笙打了個哆嗦,悻悻的重新把外套披上,在心裡暗罵自己,真是現世報,那天在船上還笑那個小姐死要面子撐了把傘出來配衣服,自己今天還不是一樣,就為了讓他第一眼可以看見最漂亮的自己,穿了那麼薄的裙子,都快凍死了,偏偏那人一點風情也不解。

“以後自己一個人住,怕不怕?”紀桓傾過身子,搖起她那一側的車窗,問。

亦笙因為剛才失敗的服裝秀,扁了扁嘴,沒好氣的道:“我在墨梯的時候還不是自己一個人,我好多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早就習慣了,有什麼可怕的?”

本是賭氣的話語,說到後面畢竟觸碰到自己的傷心事,於是便不說話了,偏過頭去看車窗外的街景。

紀桓靜靜看她片刻,放下手中的帳本,伸手將她扳過來,“想哭就哭吧。”

他自然知道亦笙念墨梯女校時早已經習慣了寄宿生活,可那畢竟是在自己的國家,與獨自離鄉背井來到異國他鄉是不一樣的,而這也是她第一次離開幾乎視之為一切的父親,幾年之內不得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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