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父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擺了擺手,呵斥道:“我不管你後面還有什麼想法和動作,現在通通給我停下來,現在是個敏感的時期,我不希望你再搞出些事情來了。”
寧靜低頭站在那裡,沒有說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了。
寧父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卻看不出什麼情緒。書房裡忽然就靜謐了下來,甯浩坐在沙發上,有些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樣。
良久的沉默後,寧父終於輕輕嘆了口氣,對寧靜揮了揮手,似乎有失望,又彷彿是嘆息:“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弟弟有事要談。”
寧靜沒有吭聲,點了點頭後,就轉身離開了書房。
書房裡只剩下甯浩和寧父兩個人,寧父看了甯浩一眼,執壺給兒子倒了杯茶,慢慢的說:“這段時間找人看住你的姐姐,不要讓她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了,你和你母親出國的手續也可以辦起來了,辦完後,你們先出去待一陣子。”
“事情還沒有到這一步吧?”甯浩猶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我們寧家佔盡了風光,陳家日薄西山不值一提,但是越是這樣一面倒的情形,突來變數的可能性就越大,這麼多年了,我見過的例子實在不少,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前準備好退路。”寧父嘆了口氣,書房的燈光落在他花白的頭髮上,臉頰上的皺紋愈發明顯。
甯浩躊躇了一下,“那姐姐......”
“她你們就先不要管了。”寧父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以她的性子,讓她走她也不會走的,這些年到底還是太慣著她了,居然養成了這樣的一個性格,不吃些苦頭,她是不會知道回頭的,你們要走的事情也先不要告訴她,免得到她那裡又出什麼岔子了。”
甯浩怔了一下,動了動唇,到嘴邊的話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來,輕輕地點了點頭後,就起身離開了書房。
書房裡的燈光落下來,靜謐如水。
寧父一個人坐在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漆黑的一片,眼神又像是穿透了這扇窗,望向了很遠的地方。
S市香格里拉酒店近兩百平米的套房裡,客廳寬敞,長桌足以容納賓客十人,落地窗俯瞰S市最繁華商業區的整個夜景,綿軟的地毯赤腳踩在上面幾乎可以不發出一點的聲響,清歡從浴室裡出來,餐桌上酒餚已經擺好。
客廳燈光昏黃,三面落地窗外的夜景美得驚人。她貪婪地盯著燈火熠熠的S市,一面脫去浴袍,慢吞吞地開始穿戴。香奈兒酒紅色褶襉飾邊曳地長裙,寶格麗蛇形耳墜,蒂芙妮手鍊,倫敦之霜白金紅寶石掛墜,半月形鑽石髮飾,像一個小小的皇冠。她穿戴完後立在玻璃窗邊,夜景暗淡下去。落地窗映照著一個美豔的身影。那是她自己的影子。
八點整門鈴開始響起,清歡開啟門,弗蘭克在門口怔住了,打量了她半天,然後輕輕執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老天……你看起來美呆了。”
清歡朝他淡淡一笑,拽著裙襬朝裡面走去。
弗蘭克跟她身後走到餐桌,為她拉開椅子,然後伸手拿過紅酒瓶開始擰瓶塞,“一般來說,一個女人如此盛裝等待一個男人,一定是因為非常愛他。”
“是嗎?”清歡斜睨了他一眼。
“如果她不愛他,那麼那個男人一定十分悽慘,”弗蘭克將紅酒倒進了酒杯,“因為這個女人一定只是很愛他的錢。”
“所以那些錢你都準備好了嗎?”清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慢條斯理地看著他。
弗蘭克挑了挑眉,“溫迪,你一聲召喚我就立刻扔下了所有的事情,做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了過來,你這樣誠實…….會很傷人。”
“那些錢裡也有我的一份,不是嗎?這麼多年了,我從未找你拿回過這筆錢。”清歡端著酒杯走到窗邊,“可是弗蘭克,我現在需要這筆錢。”
“你應該知道,就算我把這筆錢清算給你,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吧?”弗蘭克搖晃著酒杯裡的紅酒,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來。
“我知道,所以我找你來,是要做空啟達,這你應該早就猜到了,不是嗎?”清歡回過頭,平靜地看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