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還是有圍觀的群眾報了警,警察趕了過來,陳易冬才沒有繼續將拳頭往吳川身上招呼,到了警局後,也不知道吳川和他哥哥是怎麼同陳易冬協商的,最後他們都一致決定不告陳易冬,四個人分別錄完筆錄,警察就讓他們離開了。
快出門的時候,清歡去領自己的提包,就聽見那個警察一邊遞給她,一邊嘀咕,“好好的包裡放幾瓶啤酒幹嘛?不嫌重得慌嗎?”
陳易冬站在她的旁邊,眉毛不由自主地挑了挑。
從警局裡出來,清歡和陳易冬有些相對無言地站在街邊,涼風陣陣地襲來,帶著雨後的溼潤,吹拂在臉上卻並不冷,相反還有些舒服。
也不知道在路邊站了多久,陳易冬瞥了一眼她手裡的提包,終於還是打破了沉默,“看來你還是有備而來的,嗯?還是你覺得就憑著幾瓶啤酒,就可以撂倒一個和你力量懸殊那麼大的男人?”
清歡稍微囧了一下,訕訕地開口:“當時被氣暈了,沒想那麼多。”
陳易冬皺著眉看她,“你平時都這麼衝動嗎?做事不考慮後果?”
清歡怔了一下,然後才慢慢轉過頭說:“其實平時也不會這麼衝動,只是今天剛好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了一起,所以才會這麼不理智。”
陳易冬沒作聲,低頭點了一支菸,眼睛看向前方空曠的街道,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今天早上,Miss寧找我去辦公室,讓我放下手裡本來的專案,轉而負責另一個專案,說什麼要栽培我,可是我又不是傻子,如果那個專案的對接人不是你,不是他們以為我和你有什麼私下的關係,憑什麼要來栽培我?”清歡感覺自己的情緒似乎又湧動了上來,“她願意做什麼就去做什麼,這我管不著,可是她卻非要想拉著我一起下水,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她是這樣一個人?真讓人覺得噁心……”
“然後呢?”陳易冬緩緩吐出一口青煙,看了她一眼問。
“然後我就被無期限地休假了......估計過幾天就會找個理由開了我吧。”清歡像是有些寂寥地回答。
“你就沒想過接下那個專案,然後來找我嗎?”陳易冬下頜稍稍繃著,忽然問。
“啊?”清歡疑惑地轉頭看向他,不解地問:“你希望我接下那個專案來找你嗎?”
“你的上司沒說錯啊,你帶著專案過來找我,我們來對接,等專案一完成,你在業內就會有點名氣和積累,這對你將來很有好處。”陳易冬笑了一下,有些意味不明地說。
清歡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地說:“要說一點心動也沒有,那是騙人的,但是我不想這麼去做,特別因為專案對接人是你,我就更不想這樣做了。”
“哦?是嗎?”陳易冬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唇角勾了勾,“我猜你接下來應該要說,因為你當我是朋友,所以才不會想這樣去做,對嗎?”
清歡啞然,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後,然後提了提手裡的包,故作輕鬆地開口:“對,所以朋友,要不要找個地方,和我一起將這些啤酒都解決了?”
陳易冬瞥了她一眼,並沒有搭理她。
清歡卻沒有管他,看見前方有輛空車駛了過來,就立刻招了招手,然後不由分說地將他推到汽車後座,然後給司機快速地報了地址,汽車緩緩的離開。
“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這裡?”陳易冬看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江面,有些無語地看著她問。
“你不覺得這裡不錯嗎?又清淨,景色也不錯,白天過來你還不一定能找到位置呢。”清歡笑嘻嘻地在江邊的鐵製椅子上坐下,拉開一罐啤酒遞給他。
陳易冬:“……”
“我只是心裡很悶,就想著能找一個開闊的地方待一下,或許這樣心情就能變得好起來了。”清歡喝了一口啤酒,自顧地說著,“其實你今天說我衝動確實沒錯,我是衝動了,沒考慮過那麼多的後果,因為只要想到像吳川那樣的人,要是受不到任何的懲罰,那麼他就會心存僥倖,去禍害其他的女孩子。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自己無法容忍下去。”
“可是就算你這樣做,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實際影響,如果你的室友不選擇報警的話,他根本得不到應有的制裁。”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這麼地憤怒,這麼的情緒化。”清歡有些落寞地說。
“你可以勸勸她,教她學會如何真正的保護自己。”陳易冬走到她身邊坐下,也拉開啤酒喝了一口。
“話雖這麼說,但是她才是受害者,真正的傷害是加諸在她的身上的,那種傷痛是我們旁觀者感受不到的,所以在我們都一臉正氣,義正言辭地去教她該怎麼做的時候,不會知道她真正的感受是什麼樣的,所以我覺得應該要尊重她的選擇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將自己的傷口撕開,讓它暴露在陽光下的。”
陳易冬不說話了,只是低頭默默地喝著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