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素芯盯著那丫鬟，皺了皺眉：“翠玉，你既染了風寒，就下去歇著吧！”
翠玉福了一福：“回小姐，奴婢只是嗓子有點癢，並未感染風寒！”
甑素芯厲聲道：“還敢頂嘴！姐姐日後可是東日國的皇后！若是在你這過了病氣，你是想讓陛下問罪我忠勇侯府嗎！”
這麼大的罪名壓下來，翠玉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只是老夫人……”
“放肆！”甑素芯往桌上重重一拍，瞪著翠玉的眼神裡恨不得淬了毒：“竟然還想推到祖母身上！給我滾出去！”
翠玉連磕頭都忘了，馬上屁滾尿流的退了出去！
甑小小驚訝的打量著這個妹妹，沒想到平時看著見誰都笑眯眯的小丫頭，也有這麼厲害的時候！
甑素芯此時卻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氣，勉強撐著矮榻上的案几，才能不癱軟在榻上！
“妹妹怎麼了？”甑小小連忙上前扶住她：“可是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甑素芯搖搖頭沒有說話，眼淚簌簌的滾落下來！
她緊緊抱著甑小小的胳膊，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
剛開始只是默默掉淚，到後來幾乎是嚎啕大哭，勉強用帕子捂住嘴，才沒驚動外面的人！
什麼狀況？
甑小小一頭霧水，被全府眾星拱月嬌養大的千金小姐，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委屈？
看她哭得可憐，甑小小拍拍她的背，把她摟在懷裡，索性讓她哭個痛快！
門外傳來李嬤嬤的聲音：“嬤嬤辛苦了，二小姐在裡面敘話，可否勞您稍等片刻？”
王嬤嬤道：“公主殿下的午休時間快到了，可不能誤了時辰，壞了規矩！”
李嬤嬤陪著笑：“那可不能！我都記著呢，還有一刻鐘，要不嬤嬤先去休息吧！這裡我看著，時間到了我保準進去提醒公主！”
王嬤嬤“唔”了一聲，隨即離開了！
屋裡甑素芯哭聲漸低，漸漸止住！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淚，臉色蒼白：“姐姐勿怪！是妹妹失禮了！……只是這府裡，除了姐姐這裡，我竟找不到個可以哭訴之處！”
你現在是發洩出來了，可等會你從我這裡紅著眼出去，還不知道又要惹多少事出來！
甑小小也不好說她，喚李嬤嬤打了水來給她淨面！
等兩人重新坐好，甑素芯喝了口水潤了下嗓子，猶豫片刻：“……說句大不敬的，姐姐如今就要被送往那等兇險之地，心中可有不忿？”
甑小小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說這個！
她想了想：“其實我孤身一人，到哪裡都是一樣，自然不會有不忿！”
這當然不是她真實的想法！
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冷靜了？
就好像是個隨時可以抽身而退的旁觀者，可她細想過，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可以脫身的辦法！
甑素芯看了她半響，似乎是想確認她這話的真假！
最終輕嘆一聲：“我知道姐姐不相信這府裡的人，我也不信，可我卻相信姐姐！”
她也不管甑小小願不願聽，徑自說道：“剛剛那丫鬟，不是跟我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鬟！我的丫鬟鈴兒……一個月前，被趕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