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叛徒,遮休很清楚,月氏人是絕對不會輕饒的。
所以遮休聽完先賢禪的話後,就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
但另一邊的撒斯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撒斯身上掛著許多黃金飾品,頭戴著一頂怪模怪樣的尖狀氈帽,臉上跟匈奴貴族一樣,留著幾條被小刀劃開的刀疤,看上去,這位烏孫的中候,有些猙獰。
作為烏孫國內塞人的首領,撒斯才懶得去管匈奴人想要幹嘛。
要不是大祿給了他黃金賄賂的話……
他甚至都懶得管昆莫的兩個兒子之間的撕逼。
翁歸靡用自己渾濁的眼神,掃過他的兒子和大臣們,烏孫的現狀,翁歸靡很清楚。
除了右候
遮休,其他所有人都不怎麼贊同跟著匈奴去西方打月氏。
但作為國家的主宰和最高統治者,翁歸靡的經驗告訴他,假如他當面拒絕先賢禪的要求,那麼,烏孫,就會被匈奴視為敵人。
對待敵人,匈奴人從不手軟。
因此在思索片刻後,翁歸靡站起身來,對著先賢禪恭身問道:“尊貴的大單于,打下大宛,烏孫能得到多少奴隸?”
在大草原上,奴隸,就是一個國家和民族最支柱的財富。
匈奴的強大,就是建立在奴隸的屍骨之上。
沒有奴隸的供養,以匈奴不過百萬的人口基數,怎麼可能號稱控鉉數十萬?
沒有奴隸,烏孫就更不可能以不過三十萬的總人口,卻能養著數萬的騎兵!
自有人類以來,這大草原上的主旋律,就是奴役他人和被他人奴役。
因此,翁歸靡的問題,直指關鍵核心。
先賢禪的呼吸,也開始濃重起來。
對於烏孫,匈奴是警惕的。
至少先賢禪即位日逐後,就對這個自己的義叔的國家,萬分警覺。
現在的烏孫,可不是三十年前那個需要匈奴羽翼和保護的小弟。
人口接近三十萬,控鉉至少四五萬。
這樣一股力量,就在匈奴的西方,毗鄰西域那些小國。
先賢禪真是有些擔心,萬一。要是將來烏孫人繼續強盛下去,而匈奴卻陷入衰弱,那該怎麼辦?
在這草原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所謂的情懷、道義與忠誠了。
因此,先賢禪才要不惜一切,將烏孫綁上匈奴的戰車,藉助對西方的戰爭,打著消滅漢室的旗號。消耗烏孫的力量。
YY
既然是打著這樣的算盤,先賢禪當然不會給烏孫留下藉機壯大自己的機會。
因此,先賢禪將臉一板,問道:“昆莫是信不過我?”
連哥哥的這個稱呼都拋到一邊了。
帳中的匈奴貴族們更是紛紛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就拿翁歸靡開刀的架勢。
而匈奴人,絕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在歷史上,他們連親爹都能殺,何況一個已經有些不安分的‘叔叔’?
翁歸靡環顧那些怒目圓睜的匈奴貴族,毫不畏懼的迎上這些人挑釁的眼神。
作為在匈奴長大的烏孫人。翁歸靡太清楚匈奴人的個性了。
軟弱在匈奴就是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