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阡陌上。
秦川停下吐納法,意封口鼻眼耳,定氣起身。雖說農戶之後,幸得村中武師指點,倒是懂得一些花拳繡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擺出一個與以往盡皆不同的起手式。
心神微動,鬆鬆垮垮的步子卻擺出踏罡步斗的路數。
“咦!秦川,你這是何意?”燭燃從打坐中醒來,見眼前之人閤眼站定,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這是夢見村中的狗子了嗎?”張懷被燭燃的聲音喚醒,見狀不禁奚落一番。
燭燃好似想到了什麼,面色一緊。“此事不對,你快去泉澗盈滿此壺。”
張懷見他神情緊張,知道怕是要壞事了,不疑有他,小跑兩步撿起丟在地上的葫蘆,三步並作兩步向澗溪趕去。不遺餘力之下不稍片刻便到了溪澗之側。
“哎呀!”驚呼一聲,或是跑得太急,竟然沒發現腳下異物,被絆倒了。
這溪澗旁的土壤並不緊實,異物受力竟然一下子從土裡翻了出來,砸在此時五心著地的,張懷後腦上。
一心想著快點送泉水回去,也未看這異物一眼,只是怕它再將自己絆倒,隨手將其揣進懷中。
來回不過半盞茶的工夫,雖然期間出了一點岔子,面色漲紅地將泉水送給燭燃。“噗”地倒在地上,酒紅的面色迅速消退,再看已經是青白之色。
但見場中的秦川,拳來腿往,輾轉縱躍,拳勢時淺時深,拳勁時而如絲倏忽如豆,一時間筋骨勁力繩擰一處,久久不得開合。
“嘣!”一如老琴斷絃,一拳雖是落在空出,卻震得身旁歪柳落下兩片斜月。
燭燃見狀,面色一白,再次加快手上的動作。
秦川身側悄然佈滿形色各異的頑石,盡皆是燭燃一人手筆。一口寒泉噴到石塊上,右手如同弄蛇人豢養的靈蛇,虛沾點畫其上。
此宮之艮坎。
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利貞。
便如未蒙學的稚童,祈問天地。秦川拜入天地之學,只怕是再難回首。
秦川體內凝實的靈氣攥做一股,裹夾著精與神,再起滔天之勢。沉腰曲膝,如雁展翼騰挪而起。全身的勁力糅結作一處,右臂頓時疼痛鼓脹,其上靜脈張曲,如蟻蟲附,青蚯纏身。
拳勢再漲半分,再漲!再漲!
心臟為鼓,掌拳為錘,手錘痛迎,此舉絕然。
“嘭!”
手錘落在心鼓之間,心血逆流倒灌,心臟驟然一滯。麥色的臉上血脹呈紫黑,轉眼間消散。天邊晴空處乍響兩聲悶雷,驚起林中宿鳥四散。
“噗!”意封的口鼻氣勁迸開,赤色畫濁三尺,一如箭矢。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握手成錘,拳擊水鏡,搗他個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