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曼琉璃擦去眼角的淚水,“段兄,保重。”
“琉璃,再見。”段澤洋輕聲說著。
千元道少時,喜愛遊歷四方,因為在段成河撿到他,千元道才停下來。如今,師父沒有完成的事,他要去做。現在,曼琉璃也回到了澗凡臻身邊,他已經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再見……”曼琉璃再抬頭看去時,段澤洋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
揮手起了全城的燈,給他照路。
曼琉璃整理了整理情緒,回了澗凡臻身邊,噌了蹭他的臉,道:“都走啦,那我們也去琉璃澗看看啦。”
用牽制術把澗凡臻裝進了馬車裡,然後又給他蓋了被子,夜裡涼。
一聲馬叫,響徹了整個北澗。
等駕出了北城,曼琉璃回頭看去,原來所謂的歸隱是這個意思。
曼琉璃打算帶著澗凡臻去琉璃澗住下,現在這個點往那裡趕,正好可以看見日出。
要入林了,兩旁的大樹突然向旁邊靠去,樹上亮起了燈。林裡有了響動,越來越多的狌狌跳躥在樹上。那隻戴有紅環的狌狌領在前面。
林燈一直亮著,直到他們到琉璃澗。
“澗凡臻,我們到了。”曼琉璃撩起車簾去帶澗凡臻下來,只是手剛碰到澗凡臻,涼的!
“澗凡臻……”曼琉璃不敢伸手探上他的鼻息,“你別嚇我……,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她就愣在原地,顫聲喊著他,“日出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不想自己一個人看……”
萬籟皆寂,唯有剩下她沉重的呼吸聲,“澗凡臻!”,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澗凡臻身上哭喊起來,“澗凡臻!澗凡臻!我錯了!我錯了!你別留我一個人……”
她感覺天旋地轉,心裡痛到快要窒息,不遠處泛了些紅,一輪紅日突然跳躥了上來。
忽然間,她耳邊傳來一陣陣琉璃聲,像極了澗凡臻的聲音。曼琉璃緩緩抬頭,卻看見眼前一片白。
“琉璃?”
“澗凡臻?”
“琉璃?醒醒……”
“澗凡臻……”曼琉璃有了些意識,朦朦朧朧的睜開眼。
她眼前這個穿白衣的人,見她醒了摘了口罩,眼含笑意,“怎麼叫你,你都不回答,就只喊我名字,就這麼喜歡我呀?”
曼琉璃看著她眼前這位穿白衣的醫生,長著和澗凡臻一模一樣的臉,眉眼乾淨清澈,掛在胸前的工作證——簡凡枕。
她好像有些印象了。
跳海時搶救她的醫生、從醫院電梯裡擦肩而過的醫生、給她遞水的醫生,簡凡枕。
一行接一行的淚,從曼琉璃的臉上劃過,簡凡枕急忙伸手給她擦掉。
曼琉璃的視線跟著他動起來,輕輕對他說道,“是,很喜歡你,一早。”
“你這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呢?”
“都是。”
“看在這麼巧的份上,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回家。”
正巧,走廊電視里正放著河底墓的訊息。
訊息稱:
棺是信棺。古時,若是自己的愛人先離自己而去,活著的人便將兩人的定情信物裝進棺裡,順河而下,他們相信河的盡頭就是忘川。先辭世的人過忘川走奈何橋時,便會見到信物,於是他就會在奈何橋上停下來,等待自己的愛人來找自己。結尾,兩人同過奈何橋,來世再見再相愛。
考古人員在清理棺槨青苔時,還在棺壁上發現了一首詩:
“我有真心一顆,久被塵勞關鎖。而今塵盡光生,我甘願贈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