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院裡竟然待滿了人。
有部分殘障人士,還有一些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乞兒,還有的竟是母親帶著嗷嗷待哺的孩子。大廳內,有人待在自己的角落裡,蜷縮著身體不發一語;有些人則和身邊的人聊得十分火熱,像是在嘮著家常;還有一些人圍坐一團,看樣子是在進行類似下棋之類的比賽,只聽周圍不時傳來一片唏噓的聲音。
金洛洛雖然有些震驚住,但是很快便接受了事實。這真的就是一個古代版的收容所而已。沒想到,她金洛洛也有一日會淪落到要靠收容所的救濟。
金洛洛的眼神在這個宅子裡快速地搜尋了起來,沒一會兒,便見著一處角落裡果然在免費施粥。這可給金洛洛感動壞了,餓了一天的她,終於有的吃了。
金洛洛連忙走過去,沒想到旁邊還放有乾淨的盛粥缽,供沒有帶缽的人使用。金洛洛內心又是一陣感動,這個收容所好貼心。
喝完熱騰騰的一碗粥,金洛洛的肚子終於飽了不少,這時她才慢吞吞地進屋去找睡的地方。
這處宅子倒真是大,各個園子皆古色古香,裡面亭臺樓閣,參天大樹。只是沒什麼人打理,池水渾濁,也沒有鳥語花香,像是一座大戶人家落沒了的宅院。
不過,也可能是家主犯了事,家宅被朝廷沒收了,後被利用成為了收容所,金洛洛如是想。
金洛洛找到一個人不是很多的園子。一進大廳,廳內已經鋪滿了一床床草蓆墊子,旁邊還有放著被褥供人自己取放。金洛洛取了一床被褥子,躺在了一張草蓆上。雖然不怎麼舒服,但是能遮風避雨的,金洛洛已經很滿足了。
金洛洛身邊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女子,帶著牙牙學語的孩子。女子長髮已經披散,上衫下裙,眼光全柔和地灑在她懷裡的孩子身上。見孩子完全睡著後,女子將孩子慢慢放平,這才抬頭,細細打量金洛洛。
金洛洛微微一笑,怕影響孩子睡覺,便極其小聲道:“你好啊,我叫金洛洛。”
女子笑了笑,也小聲說道:“我看姑娘你有手有腳,長得也還有幾分姿色,也不像我拖家帶口,怎麼也會來到收容所?”
金洛洛嘆了嘆氣,道:“我今日剛從以前的東家那裡出來,身無分文,所以只好來收容所找個睡的地方。”
女子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以前在哪裡做活?”
“葉府。就是這丘爾國的首富那家人。”
女子訝異:“竟是葉府?你怎麼會從葉府裡出來?那裡被買進去不都是終身制的嗎?聽說葉府的薪水給得可高了,我也想去,奈何帶著小孩,沒被那家的管家相中。”
金洛洛笑了笑,本想解釋的,但是怕女子誤解,便也沒有細說,只道:“總之就是因為一些事情,出了府,沒在那裡做了。你呢?我看你還帶著孩子呢,怎麼又會在這裡呢?”
女子的目光隨即黯淡,彷彿染上一層淡淡的愁容,道:“孩子他爹在我快生產時,跟著別的女子跑了。”
金洛洛一愣,只見女子的唇角又微微揚了揚,道:“剛開始覺得很難熬,不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也找好了住所,再住幾日我就要搬出去了。”
金洛洛看著女子臉上的風輕雲淡,暗暗讚歎。雖然只是寥寥幾句,但是金洛洛想象著到她在快生產時被夫家拋棄,那時的她肯定特別絕望吧。而女子不僅熬過來了,日子還過得快來越好了。這是一個何等堅強的女子啊!
金洛洛不知道她現在算不算是人生的最低谷。身無分文,前途還一片渺茫!
會如女子這般,迎來柳暗花明的那一天嗎?
如果換做是以前,她覺得會的,一定會的。
可現在,她迷茫了。
金洛洛輾轉反側,總算在快天明時,睡著了。可也沒睡多一會兒,便醒了。
收容所里人多混雜,早起的人們帶來的吵鬧聲,吵得金洛洛即使很困,也完全睡不著了。
金洛洛乾脆起身不再睡了,她將被褥收拾好了後,便決定出去找工作。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收容所裡,她還有她的夢想。即使沒有夢想,她與生俱來的驕傲和自尊也不允許她安然待在一個收容所裡,這樣只會喪失掉她原本的自己。
金洛洛挎著行囊,開始往繁華的四方街的方向走,挨家挨戶敲門問,需不需要招工。如有需要招工的,她便毛遂自薦。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到一上午的時間,金洛洛便找到了工作。這得多虧她穿越來的是一個商業繁榮的時代啊,所以工作崗位的需求還算蠻多。只要她不挑,基本都能找到掙錢的崗位。
金洛洛找的這份工作,是在一個漿洗坊。一些大戶人家的洗衣人手不夠,便把衣服送到漿洗坊來漿洗。金洛洛不知道她該笑還是該哭,到頭來,又是找了一個洗衣服的工作。
金洛洛沒有抱怨,第一天便上崗。金洛洛留了個心眼,她只做短工,這樣便不用上交戶籍文書,也方便她以後若是見著了好的發展,可以隨時抽身離開。
工錢是一天一結,一天六十文,相比較長工一天一百多文的工錢,六十文真的太少了。不過金洛洛也覺得很滿足了,除開一天十五文左右的飯錢,還能剩四十五文。在滿都城租房,只要不太挑,租一個簡陋的房子,一個月的房租也就五六百文。這樣,她也就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可以離開收容所了。
金洛洛這一次工作,不同於在葉府做活。這次的她,特別認真,也不偷懶了。在葉府偷懶,是因為她是穿越而來,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而現在,是她自己選擇的,所以她得好好珍惜。
在這漿洗坊裡做了幾日活後,金洛洛和這漿洗坊裡面的同事們也熟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