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因為顧蕭然的離開,更加的安靜了。
蘇曉青看了眼滿桌子的資料,轉身要離開。
“曉青,等一下。”顧子寧從後面叫住蘇曉青,聲音就像一池泉水,甘甜凌冽。
蘇曉青渾身像是有一股電流流竄而過,她生生收住邁出去的右腳,轉過身來,看著顧子寧:“大哥,你有什麼事嗎?”
顧子寧眼神溫柔,就如同五年前在顧家花園裡初見,他臉上的淺淺笑容,如同春風,讓人心情瞬間就舒暢起來。
“曉青,對不起……”顧子寧看了蘇曉青的臉片刻,柔和著聲音開口。
一個莫名其妙的“對不起”,讓蘇曉青有些不知所措:“大哥,你……我不懂你的意思。”
顧子寧的唇角高高的上揚著,在蘇曉青的不知所措中,轉身出了門,邊走邊說:“阿然還在等著我們呢!”
顧子寧離開了好一會兒後,蘇曉青才回過神來,匆忙拿著筆記本,往顧蕭然的辦公室走去。
還好,他們兄弟倆都靜默的或站或坐,沒有發生真摯。
落地窗前,顧蕭然看見蘇曉青推門進來,溫柔的說:“把門鎖上。”
蘇曉青點點頭,照做了。
顧蕭然走到儲酒櫃前,拿出開會前就已倒入醒酒器裡的紅酒,再拿出兩支高腳杯,緩緩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顧子寧。
顧子寧掀起眼皮看了眼顧蕭然,伸手接過酒杯。
顧蕭然跟顧子寧對視了兩眼,緩緩的說:“這瓶酒,是幾年前爸爸給我的,它的年齡,跟大哥的年齡差不多,原本,我以為,我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會把它開啟了,但是,沒想到,我還是開啟了它。”
顧蕭然的話音剛落,顧子寧的眉頭皺了皺,他輕晃著酒杯,沒有說話。
顧蕭然輕笑了一聲,轉身走到落地窗前,凝視著窗外的世界:“我從未想過,我們兄弟倆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在我記憶裡,你一直都是那個溫暖如春風一般的人,也是大家眼裡最聽話的孩子,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會乖巧的答應,你的性子,比我更像爸爸幾分。”
“聽話有什麼用?乖巧有什麼用?”顧子寧輕啜了一口酒,用他未傳達至眼底的笑意問顧蕭然。
誰都不會知道,顧子寧從小的願望,不是學習管理或金融,而是學醫,只是,那個願望,在還未說出口時,就已經在顧聖明的強烈要求下,枯萎於心底,蒙上塵埃。
不過,如今的事實,證明了,他當初選擇這一專業並沒有錯,至少,他可以想要做想做的事,可以為母親報仇了!
“大哥,”顧蕭然眸色深沉,從玻璃窗上面看著顧子寧的倒影,問他:“你到底有什麼秘密在瞞著我們?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能有什麼秘密?”顧子寧自嘲的笑了笑:“從小到大,我什麼事都是聽從家裡的安排,老爺子也時刻都在關注我的動態,一旦我的軌跡偏離了他的安排,他馬上會幫我糾正回來。工作,好吧,以前的工作確實是我自己爭取的,可是,我的婚事、我的自由,全都握在他們手裡。”
“是嗎?”顧蕭然淡淡的看了眼顧子寧,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來替你說好不好?”
“你什麼意思?”顧子寧的眸光閃了閃,皺起了眉頭。
顧蕭然神色淡然,唇角微微勾起,說道:“五年前的某一天,你收到了一個陌生的郵件,而後,你就對家裡的人充滿了異樣的眼光,尤其是媽媽,她這幾年雖然沒說,但是我心裡一直都清楚著。從何時起,你居然對自己的媽媽,也開始充滿敵意了呢?”
聽到顧蕭然提起郵件,顧子寧握著酒杯的手關節有些泛白,眉頭也皺得更緊了,他冷冷的看著顧蕭然,輕哼道:“你說的什麼郵件?我並不清楚!”
顧蕭然的視線在顧子寧的手上停留了片刻,轉而移到他的臉上,繼續道:“郵件的內容,自然是隻有你自己清楚的。大哥,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麼?顧家養你三十幾載,難道你就要為了一些莫須有的東西,而毀了這個家,毀了多少人的心血嗎?”
面對顧蕭然的話,顧子寧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但他還是咬牙說:“呵呵,阿然,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曉青安靜的坐在沙發裡,對於顧蕭然的話,她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