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明白,只是……”宋以歌嘆氣,“這些全是父親的私產,裡面涉及的東西太多,嫂嫂不曾接觸過,還是從最簡單的學著比較好。”
“侯爺的私產。”綠珠品著這四個字,心中也有幾分震動,“姑娘是想……”
“嗯,我不想變賣,而是想自己同兄長管著。”宋以歌道,“雖說如今侯府並不缺這些黃白之物,可日後的事誰又說得清,我留下這些不過權當給侯府一個退路罷了。”
“商賈之家的名聲雖是不太好聽,可總歸也比丟了命強。”宋以歌說著,又從一旁抽了一個賬本出來,攤開,放在了綠珠的面前,“你瞧著其中的盈利,難道你不心動嗎?”
綠珠也被那數額給嚇了一跳:“老……老侯爺原先到底是做什麼的?竟然這般厲害?”
“除了鹽之外,茶,瓷器,鐵父親都有涉獵,其中經營的最好的莫過於茶。”宋以歌笑得眼尾翹了起來,“綠珠,我想出府一趟,去臨安瞧瞧。”
綠珠雖是被宋以歌的話給嚇了一跳,可手卻不由自主的伸到了她面前的賬本上,戳了戳:“是為了這個?”
“嗯。”宋以歌用力點點頭,又道,“父親生前有一支商隊,如今正歇在臨安,傅公子也已經敲打過了,如今生意依舊是照舊運轉著,可我這心頭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畢竟父親才是他們的主子,如今父親死了,我都沒見過這些人,誰知會不會有二心。”
綠珠道:“可傅公子和侯爺是不會准許你出府的,何況還是那般遠的地方。”
“我都考慮好了,父親的舊部留了些在金陵,我都識得,我去找他們護送我過去,一是安全,二來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宋以歌還在那說著自己的打算,“你也知,兄長體弱,馬上又要上任,哪有什麼時日晃去臨安呀。”
綠珠勸道:“姑娘身子也不算多好。”
“可比著兄長來說,我身子骨已經非常好了。”宋以歌將賬本合上,重新擱了回去,“至於祖母那,如今她有四姐,才不會關心我的死活了,我若是不在府中,她更能稱心如意。”
“姑娘,銀耳羹好了,您先喝些墊墊肚吧,您都一日不曾用膳了。”綠珠轉身從一個小丫鬟的手中將銀耳羹給接了過來,擱在她的面前。
宋以歌拿著勺子攪了幾下,問道:“我若去臨安,綠珠你可要隨我去?”
“奴婢自然是要……”話未說完,就被宋以歌截斷:“罷了,我若是真去了,這府中無人,只怕有些不長眼的會欺負到嫂嫂的頭上,你便留在府中幫幫嫂嫂吧。”
綠珠一聽,立馬就抑鬱起來,小臉耷拉著,沒有半分的精氣神,宋以歌用手托腮,逗了幾句後,才換的綠珠一句:“姑娘,您偏心。”
“姑娘,姑娘。”庭院中驟然傳來一道急切的呼聲。
宋以歌自然聽得見,她將託著臉的手放下,轉而隔著窗扇看著外面:“綠珠,你出去瞧瞧,是誰在那大呼小叫的。”
綠珠應了聲,剛要出去,就見一個丫鬟不顧規矩的驚惶的跑到屋中來,一下子跪下:“姑娘,外頭有人在鬧事。”
“鬧事?誰?”宋以歌驚訝的從羅漢床上起身,將手爐往旁邊一擱,穿好鞋履後,極快的就同綠珠和那個丫鬟一起朝著影壁走去。
丫鬟是跑過來的,如今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小臉憋得通紅,可還是撐著將聲音放得極慢的與她說道:“那人自稱是我們侯府一處莊子的管事,說是奉命來給交租子的。”
“租子?”宋以歌皺眉,“先不說如今還未到交租子的時日,就說交租子,那也該是我們派人過去收,哪有他們跑過來的道理。”
說完,宋以歌又在心中嘆氣,看來這一次當真是來者不善。
她不敢耽誤,急急忙忙的在丫鬟的簇擁下去了府門口,本來她都做好了被眾人圍觀的準備,誰知她過去的時候,那裡竟然安安靜靜,小廝丫鬟有條不紊的平靜的走過。
她頓時就停了腳步,轉頭看向帶路的丫鬟:“不是說有人鬧事嗎?”
丫鬟也急得紅了臉:“姑娘,的確有人鬧事,還有人被砸傷了。”
宋以歌又仔細地看了一圈,別說鬧事的人,就連一個受傷的她都沒有瞧見,她不自覺的又在前來通風報信的丫鬟身上轉悠一圈,她倒不是懷疑這小娘子是逗著自己玩,只是若是有人鬧事,此時又怎麼會安靜如許。
她眉尖擰著:“先過去瞧瞧。”
丫鬟見著她的目光轉開,瞬間就鬆了一口氣,連著語氣都輕鬆不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