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瀋州隔一月便來一次信,到如今半年一次,想來也已經對他還能生還不抱任何的希望。
她面上雖不說,可心中又何嘗不是這般認為。
若他真的還活著,又何至於三年不露面?
山風從她的身側刮過,吹得披風獵獵作響。
她低頭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眯了眯眼,無數想要尋死的念頭攀附而上,就如一根藤蔓,將她整個人纏的透不過氣來。
宋以歌抬腳,似想要往前一步時,倏然一股力道便從身側傳來,接著便是細碎的而尖利的石子壓在手臂上,疼得她直擰眉。
還不等她回頭,一道加挾著怒氣的聲音便從她的上方傳來:“你在做什麼?”
聲音入耳,可她卻絲毫不覺得生氣,她極快的轉頭,就見一張在熟悉不過的臉正在上方,黑沉若淵的眸子中,滿是怒火。
宋以歌張張嘴,可還未出聲,淚水便完全不受控制的衝破了眼眶,頃刻間便將她的整個目光糊住,就連他的臉她都瞧不清。
她顧不得痛,連忙撐著身子,用手去勾他的脖子。
他見著她這般急切的樣子,縱有再多的怒火,也隨之湮滅,他將人攔腰抱著,換個姿勢,好讓她能坐在自己的腿上:“這麼大的人了,還哭成一個孩子,也不知羞。”
宋以歌搖頭,收緊了手臂的力道,將自己的臉貼在了他的肩上。
“這些年,你去哪了?”
“養病。”傅宴山言簡意賅的說道。
“為何不回來?”她聲音甕聲甕氣的從他的頸間傳來,溼意也隨之蹭在了他的頸間。
傅宴山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撫著她的背:“傷得太重,才醒沒多久,便立馬來找你了,瓔珞,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我們都以為你……”話到一半,她便沒了聲音,風聲簌簌,耳邊也只餘下嗚咽聲。
“我被人救了。”傅宴山說著,從袖中摸出了一枚平安扣來,塞進宋以歌的手中。
入手的樣式太過熟悉,她倏然抬頭去看,頓時便擰了眉:“這不是我給師兄的那一枚嗎?”
“嗯,我就是被他給救的。”
“那他也隨你回來了?”宋以歌淚眼婆娑的仰頭看他。
“回不來了。”傅宴山嘆了口氣,用袖子將她臉上的淚痕一點點的擦乾淨,“他生了病,前些日子病逝了。”
倏聞故人噩耗,宋以歌有些難受的垂了眼,她用力地握緊了手中的平安扣:“那師兄臨終前可有什麼遺願未了?”
“他說,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這是給唐衫的?”
“嗯。”
似乎不忍她這般難受,傅宴山抬起她的下頜,低笑:“你就不問問我臨終前有什麼夙願未了嗎?”
宋以歌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便順著他的話問道:“嗯?什麼?”
“生當復來歸,死亦長相思。”
長相思。
宋以歌慢慢的笑了起來,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我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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