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橫波看準時機,一下子就撲過去,跪在了宋以歌的身側哭了起來,那模樣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周姑娘,橫波雖是口不擇言了些,但也不至於讓你下這般狠手吧!”
“我七妹妹自幼體弱,哪裡經得起你這般一推!”
“我可憐的七妹妹,萬一就此落下什麼病根,可怎麼是好啊!”
凌晴倒是瞧得有些尷尬,她移過去拍了拍宋橫波的肩,對著靈堂中的丫鬟說道:“先將七姑娘抱回屋中,請個大夫來。”
“我……我不是有意的!”周瞳赫然抬頭,雙眼泛著淚光的可憐兮兮的看著凌晴。
周拾拍了下週瞳的肩膀,上前幾步,拱手道:“真是抱歉。”
“是舍妹魯莽,一時之間下手竟然沒個輕重,宋七姑娘的傷,我周府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凌晴如今其實也有些心亂,她匆匆回了一禮:“這件事還請周公子等我夫郎過來再言吧,如今還請恕我等要失陪一會兒。”
周拾也是萬分歉意:“夫人儘管去,這兒的事周某會幫夫人打點著的。”
“有勞了。”凌晴並不敢多做停留,讓丫鬟將宋以歌扶起來後,便匆匆離去。至於宋橫波,滿臉淚痕的站在那,一句話都插不了。
周瞳見著宋以歌不見了,她便用手背將眼角溼漉漉的一片淚光給擦了個乾淨,這事雖是她對不住宋以歌,可沒有對不住宋橫波。
再言,若非此事因她而起,又何止於鬧成這樣。
周瞳凶神惡煞的瞪了宋橫波一眼,周拾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後,便又沒了聲息,乖巧的往一旁站了去。
徽雪院。
身子剛一挨著床面,宋以歌便睜了眼。
她伸手摸上自己被撞到的額角,問道:“這兒的傷可能遮蓋住?”
“能是能。”謝景重的手指輾轉在她的傷口邊,其實她的傷口不大,也就是一道小小的口子,可是指腹間這姑娘額上的肌膚細嫩的,恍惚他一個用力便可碾碎,是以不得不更加小心,“只是你何苦受此皮肉傷。”
“自然是為了能更加名正言順。”宋以歌揮手,將謝景重的手指從自己的額頭上移開,她靠在床柱上慢慢的閉了眼,“事不宜遲,開始吧。”
謝景重點頭,將他領來的人叫出來,讓她換上衣裳躺在床面上,這才給宋以歌喬裝成一個丫鬟的模樣,將她帶去了清風院。
謝景初早已在那等著,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凳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名冊,在隨著那燭火一晃一晃的。
宋以歌同謝景重他們剛一進來,謝景初便若有所思的回了頭,目光毫不避諱的落在了宋以歌的身上,笑道:“你可是讓周家背了好大的一個黑鍋啊!”
“誰讓他們出現的太過湊巧了。”宋以歌淡淡道,“這下我也有了更好的藉口,在屋內修養不是嗎?”
謝景初贊同的點頭:“你這丫頭,心還真是黑呀。”
“這麼一來,周家接下來的日子可不會有多好過,你也知道朝上那些言官們,早就看周家不順眼了,你們又是功臣之後。”謝景初嘖嘖一嘆,“還真是精彩了。”
“小以歌,你知不知道你今兒一個舉動,將會給周家惹來多大的麻煩。”
宋以歌挑眉一笑:“我倒是不太瞭解,不過唯有一點,我知道便也夠了。”
謝景初好以整暇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周家會因這事,欠我一個人情。”宋以歌微微一笑,原本已經被粉飾過得五官在瞬間都變得生動起來。
明明是滿室的冰凌,卻因她這一笑,如春風過境。
“冊子。”宋以歌指了指謝景初手中的名冊,眼中隱隱的有了幾分激動。
謝景初伸手扔給了她,正中宋以歌的懷中,沒有半分偏差。
她低頭摩擦著冊子的封面,手下的紙其實有些硌手,可她卻覺得好像她重生的一切都有了解釋和歸宿。
許是她等的,就是這麼一刻吧。
謝景重走來,將她手中的冊子抽走:“我們先開始吧,外面還有賓客等著你出去處理你昏迷的那件事了。”
“我知道。”宋以歌笑得眉眼彎彎的,“就是不知,兄長的那些同僚,到底多久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