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將信將疑地看著路塵寰,她也知道,如果路塵寰不想表現出來,就算她有火眼金睛也休想從路塵寰的表情當中捕捉到任何訊息。可是心底裡隱隱地不安卻更加肆意瘋長起來,其實這種不安從今天早上查爾斯和安德烈同時出現的時候就開始。
楚笙歌把手放進路塵寰的臂彎裡,雖然很擔心,不過與擔心相比她更願意相信路塵寰:“你有什麼要告訴我,否則我只會更擔心。”
“真的沒什麼,乖乖跟在我身邊。”路塵寰吻了下楚笙歌的臉頰:“就像童芊芊說的那樣,離裴馨雅遠一點兒。”
“哦。”
路塵寰帶著楚笙歌下了樓,宴會的賓客很多。有道是貧在鬧市無人問,貴在深山有遠親,除了親戚,路家在生意上的人脈也很廣。路塵寰帶著楚笙歌跟比較重要的賓客打著招呼,很快就走到路震身邊。
“爸爸。”路塵寰挽著楚笙歌的腰走到路震跟前。
此時裴馨雅也剛好走過來,她的眼睛瞟過楚笙歌最後還是落在了路震的身上:“爸爸。”
“怎麼沒看到志翔?”路震掃視了一圈大廳。
“他……志翔有個重要的應酬,估計晚一點才能過來。”裴馨雅說起這樣的謊絕對是手到擒來,路誌翔自然不會到這種場合來為路塵寰捧場的。
“志翔是人貴事忙。”路塵寰難得有心情揶揄幾句:“我們這種沒要緊的小宴會,他恐怕是無法撥冗的。”
裴馨雅被說得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路震也不說什麼只能打個圓場:“晶晶也沒來嗎?”
“晶晶今天早上有點兒發燒,媽陪著她在家裡呢。”裴馨雅馬上順著路震給的梯子往下爬。
“哦,讓醫生到家裡去看看,發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已經看過了,爸爸。”裴馨雅撥了一下頭髮:“醫生說好好休息一下,別再吹到風就好。”
楚笙歌一偏頭,看到白玲瓏從樓上下來了:“媽媽。”
“嗯。”白玲瓏推著楚笙歌和路塵寰往舞臺那邊走:“司儀讓你們去那邊準備一下,儀式馬上要開始了。”
“知道了。”路塵寰依舊很體貼地護著楚笙歌往舞臺那邊走去,裴馨雅看著那對靠在一起的背影眼睛直冒火。
白玲瓏看了眼盛裝出席的裴馨雅微微皺眉,她這個裝扮真是有些扎眼過頭了。
“白阿姨,您是不是要在國內常住,不回義大利了?”裴馨雅忽然想起宮凌讓她打探的問事情,裴馨雅現在見白玲瓏一面也有些困難,因為白玲瓏極少會客了。
“這個我可說不準。”白玲瓏是什麼人,怎麼會不知道她這話是替誰問的:“是不是我回國來,有人不高興了?”
“怎麼會呢,您要是常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裴馨雅可不傻,在路震眼裡,一切都是以白玲瓏為中心的,她當著路震的面說錯一句話,估計以後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我在江城本來就沒什麼親戚,您在這裡我還多一個走動的去處。”因為楚笙歌的出現,裴馨雅明顯感覺到白玲瓏在刻意地疏遠她,可是白玲瓏留在江城其實對她是有利的。白玲瓏不但可以牽制宮凌在路家的地位,而且早年又與方素馨關係非同一般,對她自然也是諸多關照。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個楚笙歌,否則她與白玲瓏的關係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呢。
這次慶典的安排的環節還算不繁瑣,不過一整套下來楚笙歌腦子都是懵的。誓言式、開香檳、切蛋糕……這些雜亂無章的場景在大腦裡混沌著。
“累了?”路塵寰看到楚笙歌臉上帶著淡淡的倦色有些心疼。
“還好,就是有點兒亂。”楚笙歌晃了晃小腦袋。
“我們去休息室歇會兒。”路塵寰帶著楚笙歌去了三樓的休息室。
路塵寰將楚笙歌按在沙發上,輕輕地幫她捏著有些僵硬的肩膀:“舒服嗎?”
“嗯嗯。”楚笙歌點點頭,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休息室的門被敲了兩下,誰都沒有應聲,門就被推開了。現在有如此大面子的,也就只有小少爺一人了。小哲手裡端著一隻精緻的骨瓷碟子,裡面盛著漂亮的草莓蛋糕。雪白的奶油上撒著椰絲,兩顆鮮紅欲滴的草莓裝點其中,看著就非常有食慾:“媽媽給你吃蛋糕。”
“謝謝,寶寶。”楚笙歌連忙接過蛋糕放在茶几上,將小哲抱起來放在沙發上:“你一個人過來的?”
“不是呀。”小傢伙往門那邊看了一下:“是舅舅帶小哲來了的。”
小哲話音未落,鷹司和彥推門走進來。這是路塵寰知道楚笙歌的身世後,第一次見鷹司和彥,恍然間他覺得相對於楚笙歌而言,更難坦然面對的是她的家人,因為這些年,無論是他還是路家,做得簡直糟透了。
鷹司和彥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看起來俊逸出塵,無論怎麼看都像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誰能想到他是做黑道的呢。有食慾倒是很隨意,就像到自己家一樣,也不用禮讓,自己坐到了沙發上:“你們今天應該會鬧到很晚,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小哲我帶回去吧。”
“嗯嗯。”還不等楚笙歌回答小哲忙不迭地點頭:“哲寶寶要跟舅舅回家住!”小傢伙機靈得很,怕被拒絕的時候就自稱哲寶寶各種賣萌。
“舅舅又說要給你什麼了?”楚笙歌看小傢伙這麼狗腿地黏著哥哥,就知道是他又想要什麼東西,鷹司和彥答應拿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