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塵寰沉默著,雖然此時心急如焚,但是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整件事情已經糟透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們並不知道綁走的人是對他來說有多重要,馬裡諾兄弟不知道,即使讓他用槍了結了自己來換楚笙歌,他都會做的。
“先生……”安德烈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如果真是綁走了美惠子,他當然不會出賣先生,但他會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她回來的。這絕對不是萬全的方式,但他不會為了愛人而出賣兄弟的。可是現在馬裡諾兄弟綁走的是夫人,他很清楚夫人在先生心裡的位置,夫人的安全必須是萬無一失的。
“一會兒,馬裡諾打來電話,告訴他們綁錯人了,她是你妻子好朋友。”路塵寰艱澀地說出這句話。是的,這樣既可以使楚笙歌的安全得到保障,也可以牽制馬裡諾兄弟,讓他們知道手上的人質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有價值,還可以跟他們討價還價,爭取足夠的時間佈置營救。
派出查詢楚笙歌下落的人已經傳回訊息,大概可以確定楚笙歌人已經被帶到了馬裡諾的莊園。路塵寰和安德烈坐在房車裡,討論著幾個營救方案,一邊等待著馬裡諾兄弟的再次給安德烈來電話。
查爾斯先前去過馬裡諾的莊園,對裡面的地形比較熟悉,打算趁夜裡再去打探一番,最好可以確定楚笙歌被關押的位置。
楚笙歌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著手腳。由於四周太黑了,也看不出這是什麼地方。她艱難地往透進一點點光線的位置移動過去,到了跟前才發現那是一扇窗子。楚笙歌靠著牆努力地站起來,一點點地將窗簾拉開一道縫隙。現在應該是深夜了,月光從拉開窗簾的窗子裡透進來,楚笙歌打量著自己所在的位置。這是一個位於二樓的房間,裡面有很簡單的傢俱。
楚笙歌環顧四周,希望可以找到一件可以幫她弄開繩子的工具。這時走廊裡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楚笙歌儘量移動回剛才醒來時的位置,倒在地上,裝著還沒有醒來。
房間的門被開啟了,然後傳來了開燈的聲音。即使是合著眼睛,楚笙歌也可以感到有光線射向了她的眼睛。
這時有人粗暴地撩開落在她臉上的頭髮,楚笙歌儘量保持著一動不動地姿勢。
塞德里克•馬裡諾看著倒在地板上的女人,她也有一張東方人的臉,但是這個女人與他拿到安德烈妻子的照片相比,絕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他的手下真是蠢鈍的不可救藥,綁架都能綁錯了人。
他應該生氣的,可是看到這個女人的瞬間卻不想發脾氣了——她烏黑的長髮散在地板上,面板不像白種人那樣瓷白,是瑩潤的白皙。五官是東方人特有的小巧精緻,連睫毛都是纖長柔弱的樣子。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半蹲下身體,伸出手觸控了一下楚笙歌的臉頰,她的面板非常光滑,離得這麼近也看不到毛孔。
楚笙歌真是裝不下去了,她排斥除了路塵寰以外的任何人觸控她。楚笙歌的睫毛扇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外國男人的臉,亞麻色的頭髮,輪廓分明的臉上有一雙碧綠的眼睛,像是祖母綠寶石那樣鮮豔的綠色。如果不是這個人綁架了她,楚笙歌是在隨便什麼地方看到這麼個人,她或許還會覺得他是個漂亮的外國男人。可是此時此刻,處於這樣的位置上,她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一張令人生厭的臉。
塞德里克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這個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睛真是太漂亮了,像是兩顆切工完美的黑水晶不但晶瑩剔透,而且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著。這個女孩像是從東方來的精靈公主,靈氣逼人又帶著幾分神秘感。
“這位小姐,你認識這個人嗎?”塞德里克從手下手裡拿過安德烈妻子的照片。
楚笙歌認真的看著照片,輕聲回答:“認識。”
“她是你的朋友?”塞德里克繼續問道。
“是的。”她跟美惠子還不是很熟,但就算是朋友吧。
塞德里克親自將綁著楚笙歌的繩子解開:“出現了一點兒小誤會,我本來是想請你的朋友來我家做客的,但是很明顯,我派了兩個蠢貨去請人,結果就把你給請來了。”
“不過這是一個美麗的錯誤,我現在覺得能請這麼漂亮的小姐來家裡做客,真是很榮幸。”把綁著楚笙歌手腳的繩子都被解開後,塞德里克將她從地板上拉起來:“認識您很高興,我叫塞德里克•馬裡諾。”
楚笙歌可說不出認識你很高興這樣的話,馬裡諾這個姓氏她聽路塵寰、查爾斯還有安德烈反覆提起過,就算她再遲鈍,也猜到了他是什麼人。但是她還是儘量保持著平靜,一臉無辜地對塞德里克說:“既然出現了誤會,您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我這樣突然被您請來,家裡人會很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