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莊苦笑著搖搖頭,嘆道:“這些年東奔西走,風餐露宿,居無定所,不想連累你,所以……”
說到這,孔秀芸已探手堵住了項莊後面的話,水中冰冷,項莊也不多言,立刻倒拉著孔秀芸,來到岸邊,早有士兵放下繩索,項莊用繩子把孔秀芸捆好,上面一用力,孔秀芸被拉了上去,等著繩子再次放下的時候,項莊雙手用力,自己爬了上去。
早有士兵送來乾爽的衣服,項莊拿出一件,披在孔秀芸的身上,曖昧的看著她,輕聲道:“我給你們準備了府衙,先回去換件衣服,洗個澡,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說。”
孔秀芸微微點頭,這時,曹鳳走了過來,項莊看著曹鳳,囑咐道:“我把人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曹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項莊心中立刻沒了底,探過頭囑咐道:“不許亂說話!”
曹鳳沒有理會項莊,拉著孔秀芸,朝馬車的方向走去,看著她倆走遠,項莊輕嘆一聲,這小丫頭,不知心中在打什麼鬼主意,如果她把暗戀自己的事情告訴孔秀芸,真不知道,孔秀芸能不能接受?會不會因此不再理會自己?
想到此,項莊忽然發現,自己讓曹鳳陪著孔秀芸,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他開始後悔了,畢竟此時,自己還不知道該如何向孔秀芸說清一切,把曹鳳的事情告訴她。
想到此,項莊無奈輕嘆,人都已經走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了。
碼頭,士兵們還在忙碌的從船上搬運箱子,項伯,孔吉,項聲,項猷等人在河港上眺望遠方,不知道他們此時在聊著什麼?如此想著,項莊快步向眾人所在位置行去。
剛剛行到跟前,便聽到項伯的朗笑聲,他指著河港側面的楚軍,笑道:“孔吉賢侄,你認為江東兵馬,照比張楚軍如何?”
孔吉拱手笑道:“張楚軍雖然人數眾多,但最終,他們只是烏合之眾,難成大事,但江東軍訓練有素,兵強馬壯,是一支潛力十足的軍隊。”
見孔吉如此說,項伯更加自豪,朗聲大笑,這時,項莊見叔父有些得意忘形,只得岔開話題,笑道:“走吧,我們去郡衙吧。”
。。。。。。
離開丹徒河港,三百餘人的軍隊從曲阿轉道,向吳縣進發,沿途風景秀麗,百姓們在田地裡忙碌,耕種,一條條分支河流裡,一艘艘小船飄過,看著江東如此人傑地靈,孔吉馭馬加速,來到項莊身旁。
“我聽聞江東之地,魚米之鄉,兵強馬壯,又有長江之險,進可攻,退可守,真乃天險之國,若項家能秉承楚志,扶持楚國王裔,江東百姓必能一呼百應,效死楚軍,何愁天下不定,何愁暴秦不滅,何愁楚國不能復興呢?”
孔吉說完,不禁輕嘆一聲,若陳勝不急於稱王,而是扶立楚國王裔,振兵討逆,揚威四方,區區滎陽,難道就好阻住張楚軍西進腳步嗎?
況且,張耳。陳餘請命北上,明顯是脫身之計,況且武臣,邵騷雖然是陳勝親信,難道就不會有異心嗎?
而魏咎雖然暫時屈身楚營,但他志在復國,又有父親孔鮒相佐,他日時機成熟,必然離開張楚,但此時,孔吉很清楚,陳勝對父親孔鮒並不信任,父親在朝中的地位極為尷尬,如果妹妹的婚事處理完,孔吉認為,自己有必要回陳郡一趟。
想到此,孔吉認為,自己的思緒拉的太遠了,他不由乾咳一聲,清清嗓子,看著項莊,苦笑道:“我這次來江東,是為妹妹的事而來,父親希望我能代表他向項家提親,儘早解決妹妹的婚事。”
說完,孔吉看了看項莊,見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便繼續笑道:“雖然父親囑咐我住在江東,可陳縣的政局不穩,陳勝已不再信任父親,我很擔憂,所以,妹妹的婚事定下後,我準備返回陳郡,到時,妹妹秀芸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孔吉伸手,在項莊的肩膀上拍了拍,項莊此時被孔吉的話打斷沉思,他心中不由冷笑,依照歷史的走向,秦國今年將會發起反擊,張楚政權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而且,張楚政權的倒閉,必然掀起秦末更大規模的混戰,那時,鹿死誰手,不可預料,孔吉想要再回江北,恐怕是不可能了。
但這話項莊沒有明說,自己的到來,會不會從某種程度上影響歷史,一切還會不會發生,都只能用時間來證明,所以,項莊不能表明心跡,此時,他已看向孔吉,朗笑道:“大舅子不必憂慮,危機時刻,我會想法援救岳丈大人。”
說到這,項莊覷一眼孔吉,見他還是有些焦慮不安,便繼續說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想岳丈大人敢身居虎穴,必然已有妙策,況且,陳勝再愚蠢,也不會輕易動殺機,大舅子您就放心吧。”
孔吉見項莊如此說,只得乾笑一聲,岔開話題,朗笑道:“陳勝不肯項家北上,主要擔心項家功高蓋主,他日無法駕馭,反而威脅到他的張楚政權,所以……”
孔吉意味深長的笑了,項莊卻冷笑道:“戰爭才剛剛打響,未來會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見項莊說的如此淡定,孔吉不能理解,只靜靜的凝視項莊,二人彼此對視,皆默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