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蒙恬覷一眼扶蘇,見扶蘇無動於衷,蒙恬有些著急了,聲音也太高了許多,“公子,此事是個機會,若公子此時回兵咸陽,如果陛下病好了,我們可以託口探疾來敷衍,若是陛下就此駕崩……我們可以趁機佔住咸陽,機不可失啊!”
扶蘇陷入了沉思,蒙恬焦急的在一旁等待,不久,扶蘇輕嘆一聲,看著蒙恬,無奈道:“沒有父皇的旨意,一旦我們回軍,父皇怪罪下來,會連累蒙將軍的。”
“公子,遲了恐怕有變!”蒙恬還想再勸,門外,一名秦兵急奔而來,快到近前,抱拳稟告:“公子,將軍,朝廷派使者來了,正在前堂等候。”
扶蘇猛然起身,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又說不上來,這時,蒙恬再次提起:“公子,機會只有一次,我們……”
“還是先看看使者為何事而來吧。”扶蘇沒有答應蒙恬,而是大步向府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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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府衙,程樂手捧聖旨,在府內焦急徘徊,身旁,三百名秦兵已做好了戰鬥準備,這一趟差事,程樂心中十分清楚,如果鎮不住扶蘇和蒙恬,自己必會死在此地,趙高的詭謀暴露,咸陽也會因此動盪不安,不過,最先淪陷的,恐怕會是自己的家人。
想到此,程樂不自覺的摸向了懷中的虎符,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想掏出虎符,就在程樂心中神遊的時候,府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程樂從腳步聲中聽出,來人不下三十個。
程樂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慌,他強壓心神,向後退了一步,這時,扶蘇在蒙恬,王離,蘇角等人的護衛下,走進府衙,身後,三十多名親衛整盔貫甲,威風凜凜。
程樂心中一緊,難道扶蘇已經知道始皇帝死訊了嗎?可無論如何,程樂必須拼死一搏,他走前一步,舉起懷中聖旨,舉過頭頂高喝:“皇帝陛下有旨,扶蘇,蒙恬接旨!”
扶蘇見是聖旨到了,心中暗喜,難道父皇已經決定調回自己了嗎?如此想著,扶蘇跪伏在地,身後,眾將士也紛紛跪下,眾人高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樂見眾人跪下,心中稍安,最起碼,此時他們還不知道始皇帝的死訊,只要不知道,事情就好辦了,想到此,程樂微眯雙眼,心中得意,敞開聖旨,高聲朗誦:“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大將軍蒙恬,擁兵無道,野心過盛,曾身臨咸陽,覲見朕躬,群將朝賀,奉旨不尊,此蒙恬野心之所以暴露,屯雄兵以據北地,其心異象,當誅,但朕念蒙恬父輩有功於秦國,蒙恬多次征戰,功績赫赫,特賜自盡已謝恩。”
讀到這,程樂抬頭瞧一眼蒙恬,又看了看一旁的扶蘇,繼續念道:“公子扶蘇,不敬孝道,不尊法度,監軍漠北,每每忤逆朕意,豢養六國餘孽,滋生禍患已招賢館失之,又與大將蒙恬私通,欲屯兵北地以圖後//進,朕深恨之,特賜死扶蘇自盡,以全忠孝,欽此。”
程樂讀完,向前揮手,令道:“看住他們,不自盡者,已謀反論,殺無赦!”
三百多名秦兵抽//出長劍,向前圍攏,蒙恬也在這時毅然起身,手握銅劍,喝道:“大膽奴才,敢假傳聖旨,來人吶!”
身後親衛立刻一擁而上,兩方相峙,彼此虎視眈眈,扶蘇卻已自亂陣腳,心中百感交集,父皇難道真的決定立胡亥為二世皇了嗎?否則,怎會如此誣陷自己,急於賜死自己呢?
遊移不定的扶蘇抽//出長劍,想要自刎,蒙恬右手迅速抓//住扶蘇劍柄,急道:“事情尚且不知真假,公子何太魯莽?若果真是陛下旨意,末將願陪公子一同自刎。”
扶蘇看著蒙恬堅毅的目光,心中游移不定之時,程樂從懷中掏出虎符,高舉大吼:“陛下虎符在此,見虎符如見陛下親臨,誰敢妄動,格殺勿論!”
所有人慌忙跪伏在地,高呼萬歲,扶蘇也在這一刻徹底絕望,他回頭凝視蒙恬,心中雖然不甘,但嘴上卻已說道:“願我們來世再做主僕。”
銅劍劃過,鮮血四射,扶蘇倒在了血泊之中,程樂看著扶蘇抽//搐的身體,不由冷哼一聲,這時,蒙恬還想奮起反抗,程樂卻已下令:“誅殺叛黨,殺蒙恬者,賞金百鎰。”
眾人一擁而上,蒙恬卻揮劍抵擋,口中大喝:“且慢,既然是陛下要臣死,臣怎能不死,但需見到陛下之後,再死不辭!”
眾人被蒙恬揮劍殺退,這才從懷中掏出十萬大軍的將印,交給副將王離,無奈道:“王將軍收好,蒙恬去了。”
帶著遺憾和不甘,蒙恬扔下了手中的劍,此時,程樂見扶蘇已死,也不與蒙恬多做計較,將蒙恬徙居陽周縣監獄,乃率眾匆匆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