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風舞模模糊糊睜開眼睛,他不曉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看見連雲天正在用繩索綁自己。
他嘗試著想要動一下,手腳卻已經被綁牢。
“連班主……”後腦的疼痛讓他說話有些虛弱,“這是做什麼?”
連雲天見他醒來,嘿嘿笑道:“兄弟,也別怪我做人不行,要怪就怪你自己,出來闖蕩多年,還容易輕信他人。你不是騙仙麼?怎麼這麼容易就上當。”
“什麼意思?”
見李風舞不解,連雲天搬了個板凳坐下,感慨道:“那些孩子,我確實是放了,這是伢子的自作主張。請你幫忙查案,那也是真心的。”
李風舞問道:“既然這樣,你又為何要綁著我,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連雲天笑道:“這些並不是我的主要想法,我的第一打算,還是將你的人頭獻給海上鷹。”
李風舞聽見這話,他面露苦笑:“原來只是找我順便幫你查案,現在案子查得七七八八,就準備取我性命了麼?”
連雲天點頭道:“沒有錯,我本以為兇手是外人,但既然你說是伢子,那這是我自己要處理的家事。至於你……我用不著了。”
“我沒說兇手是伢子,眼下只是她嫌疑最大。”
“估摸著就是她……”連雲天冷哼道,“到時候我打她一頓,就能知道她是如何人頭傳送的。”
李風舞輕輕嘆了口氣,一股難受從他的胸口竄出。
他帶著些淒涼,呢喃道:“不是我李風舞做事愚蠢,還記得你是怎麼求我幫忙的麼?”
連雲天點頭道:“那當然記得,當時你不願出手,我在你住的客房前跪了一晚,求你為我報殺子之仇。”
“哪怕我以騙為生,又怎能料到,這世上竟有人像你這般狠心……”李風舞嘆氣道,“你拿自己兒子的死來引誘我上鉤。”
連雲天哼道:“我兒子已經死了,我再難受也沒有用,倒不如拿你來換百兩黃金。”
他忽然陷入遐想,感慨道:“百兩黃金……多少人連做夢也不敢擁有的財富,等拿了這些黃金,我就買一大塊地,再僱來農戶,再去買幾個姬,延續我連家香火。”
李風舞低著頭,問道:“取我性命……你配麼?”
“我不配,雖然都是下九流,但你我身份差距太大……”連雲天說道,“江湖上,三大能十人傑,雖然你不曾達到三大能的高度,卻也是十人傑之一。我只是一個雜技團的班主,與你相比,彷彿繁星比皓月,然而……”
他緊握著拳頭,嗤笑道:“老頭子我活了一輩子,都是靠小心翼翼,最後也沒發過財。現在兒子都沒了,我難道還不敢豁出性命去拼一次麼?大名鼎鼎的十人傑之一又如何?還不是要死在老頭子我的手上?”
李風舞低著頭,他嘆息道:“海上鷹懸賞百兩黃金要我的人頭,可他也說過,誰若是能將我活捉給他,可得二百兩黃金。”
連雲天搖頭道:“那我可不敢,你乃堂堂騙仙,想玩弄我豈不是易如反掌?倒不如早點殺了,這樣才安全。”
“你不能取我人頭……”李風舞說道,“若是你現在取下我人頭,定然得不到百兩黃金。”
連雲天問道:“為何?”
李風舞說道:“從雲城去海上鷹居住的鷹島,估摸要一個月。等你將我的人頭送到,眼下天氣炎熱,一月後頭顱恐怕已經爛得認不出身份,海上鷹憑什麼給你百兩黃金?”
連雲天皺眉道:“那倒也是……”
李風舞繼續說道:“想取我性命,要帶我上路。等行路二十七天後,再取下我人頭。”
“風險可真大……”連雲天很是遲疑,“以你的能耐,想帶你走二十七天,哪有這麼容易?”
正在連雲天思考的時候,外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