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東鹽鐵資源豐富,讓田氏有錢收民心、養軍馬,魯地百姓心向大周, 剛攻下之時大量貴族帶著財富去往大周,導致此地始終不太穩定,雖然曲阜及周邊土地所在的東郡、薛郡無論人口、城市數量都比膠東郡要大要多,卻手工業、經濟成了大問題。並且之間面對大周帝國的軍事壓力,而最最重要的是接受郡守之職,也可能從分封自治的權利,變成中央任免的流官,還是大周覬覦的兗州。
所以就算謀反的把柄已經握在了君上手中,田單卻還是不肯輕易答應。
“聽說,上任田氏家主被封為臨海國伯,難道不想要回這個爵位嗎?”姜莫問道。這個時代的藩王、國公、國侯、國伯,還保留著一定軍事權力和自治封地的勳爵,其他郡公到縣子的爵位僅僅有封地,卻沒有實權。而當年封田氏為國伯,就是為了分裂齊國,類似推恩令。
“還封伯...”田單不禁冷笑,此時大周都要削藩了,怎會封有一定軍事權力的國伯。
“除了兗州的大郡守之職,還允許田伯伯帶走現在封地的人口和兵馬,還會向大周皇帝請國伯之爵!”姜莫繼續太高價碼。
沒有賣不出去的物品,只有談不攏的價格。
此言讓大司馬田單和大司寇孫杰都不禁看向姜莫,倒不是因為所言,而是一種與原來截然不同的氣質由姜莫體內散出。
田單居然有些動搖了,竟然問道:“此言當真?”
“當真,當然百姓還是得自願,不能強迫就是了。”姜莫微笑並肯定回答。
田單抬頭,眼中流露出一抹厲色,緩緩的說道:“如果能工巧匠都帶走了,想必無工匠會製鹽、冶鐵了...”
田單內心盤算著,如果所有人口、兵馬以及經濟來源都不變,換個地理位置也算是名正言順的自治權力,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嗯,的確,中原大部分地區的鹽大都來自田氏管理的製鹽坊,如果晚輩無法高產高質的產鹽,想必天子也會同意讓田伯伯繼續掌管鹽鐵的。 這樣製鹽坊田伯伯繼續管理。”姜莫根本不在乎懂技藝的鹽鐵工匠跟著田單走了,因為製鹽、制鐵的工藝圖紙都在腦海裡,只需要根據這個時代逐漸簡化設計工坊即可,每一個工人只需要操作一道工序就可以製造出比這個時代要好的鹽、鐵。
孫杰孫亮父子倆一臉詫異的望向姜莫,這麼輕鬆的就答應了田單的奢求,那何必要換田氏的封地呢?不就是為了掌控鹽鐵嗎?
“世子殿下可做君上的主?”田單雖大喜,但還是很謹慎的確認。他自然知道換封地是為了替姜氏齊國抵擋大周,或者發展貧瘠之地,但只要鹽鐵在手,依舊有很大的權力。
“父王的意思,提前跟您說說。只要田伯伯同意,刺客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姜莫邊說邊甩甩衣袖靠近田單,並把他扶起。
今天這一出,老謀深算的田單也不知眼前的世子,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隨後各自寒暄一番,準備告辭。
正當姜莫走到院中準備出田家的大門時,姜莫停住腳步,轉身向田單恭敬的問道:
“哦,對了,有一事,我想向田伯伯確認一下。”
“何事?”田單一愣。
“當年,當年田氏並沒有安排紀家,暗殺我母親?”姜莫靠近田單,輕聲問道。
田單一驚,拱手道:“當年田氏家主所安排,臣並不知,一聽聞此事就斬殺的族兄,以表忠心。”
姜莫臉色一沉,十分厭煩這田單說官話裝糊塗,直言說道:“我思來想去,田氏就算殺了遠在曲阜的我和父王,似乎也不能得到任何好處,只會讓田氏和姜氏內戰,誰在得利呢?”
田單又是一陣冷汗,也不知姜莫又再謀劃什麼,依舊回答道:“臣不知...”
“還不說實話,你也知道家主無罪,難道是你策劃的,就是為了得到田氏家主之位?”姜莫裝著不經意,但已透出惱怒。
田單直接跪在了地上,磕了幾個響頭才回答道:“紀家安排的刺殺,確實和田氏無關,但為了家族延續,臣不得不殺了家主。只怕,和如今讓齊國陷入危機是出自同一個人首筆吧?”
孫杰與孫亮父子,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對此時的對話一驚。連問“何人?”
“臣不知”田單一直躬身未抬頭。
姜莫也沒多問,轉身就要離開田府,今天的所有目的都已達到了。
田單思索許久,突然想到了關鍵,走到了姜莫跟前小心問道:“世子殿下,能否將金笛交到臣手中,臣定要查出誰再誣陷老夫?”
金笛頓了一步,內心惶恐,姜莫再一次拉住了她,讓她放心的向前走,並頭也不回的對田單說道:“田伯伯,那個女人都被你射傷了,我擔心您氣壞了殺了她,還是交給管刑獄的大司寇孫叔叔吧。”
“諾”田單自是不在乎那個被射傷的女人,而是真正的金笛。因為金笛在她身邊待過幾年,自然知道田單的不軌之心,但直說要真正的金笛,更是說明暗探是他田單安排的。此事只能作罷,恭送世子回宮。
但姜莫走後,面對姜莫突如其來的擺了自己一道,不免憤怒的雜碎桌上的杯子,隨後又狂笑不已,在宅院內久久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