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莫一臉無所謂,完全不正面回答金笛,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溫柔問道,“坐,累不累?”
“我...不累”金笛很要強的說道,但哪刀的手又漸漸的低了下來,只覺得自己孤苦伶仃,連報仇的心思都沒有。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才不是你口中要殺的世子,這個世界上我也沒有一個真正的親人,我甚至不認識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卻在這兩三天裡強迫自己認識,進入到這個人的人生之中,替他去挽救一些事情。這些無聊的詭計,已經讓我挺疲憊的。”姜莫說著說著,也一臉沒落,甚至眼神比金笛還要空洞。
金笛雖然不知姜莫再說些什麼,眼淚卻從眼中奪眶而出,嘴卻依舊倔強著:“混蛋...你....還在尋我開心...”
“我第一眼看到你,是挺開心的。你不是她,卻像極了她和我分手之後的樣子....”姜莫說著一陣心痛,不禁掩面低頭。
金笛看著他是真的失落難受,卻反反覆覆也沒明白他所說的話,輕聲問道:“她是誰?”
“女友”
“女友?”
“就是心愛之人”
金笛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卻心中極度的惱怒,只當這個世子又再想方設法的捉弄她,但此時也不敢發作,尤其是看見他是真的失落,內心也說不出什麼滋味。
安靜許久,金笛也卸下一絲防備,卻也不知說些什麼,轉移話題緩緩問道:“你設計我、設計田伯伯,究竟要做什麼?”
“去大周,當質子,解齊國危。”姜莫依舊低頭閉眼,簡單回答。
“這之間有什麼關係嗎?”金笛有些琢磨不透。
“瀟湘館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周再逼齊國反,亦或者想要得到某些利益。而我,第一步,在周國散佈謠言:周國使臣挑釁再先,齊國世子入神都賠罪,製造輿論壓力;第二步,讓田單請旨封於魯地,相當於承認齊國、魯地都屬於於大周,至少名義上滿足了周國的期望。齊國沒有任何實質的損失,周國也得到了他想要的,這是我臨時想到的最好辦法了。”姜莫直言不諱。
“你想的?”金笛十分驚詫這應對的規劃,竟然不自禁的提出疑問:“但你會成為質子?”
“沒有戰爭就挺好,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因為我死去。”姜莫十分堅定的回答。
金笛盡然又一次感受到眼前的姜莫身上的魔力,好奇問道:“大周想要滅所有諸侯國,或許你去就是送死。你的計劃可能只是空想...”
“儘管如此,可以給齊國更多思量的時間。”姜莫說著說著,不禁冷笑:“大周如若財力、軍力都有絕對優勢,需要詭計和理由去發動戰爭嗎?”
金笛更加疑惑,國與國之間她不甚瞭解,如同所有人一樣,都以為大周的實力不可撼動。
姜莫恢復了一些靈氣,看見金笛的表情,嚴肅的說道:“你今天也聽到了,紀家的滅門慘案,或許也是大周的君臣一手策劃的,只以為田姜會大戰,只不過出了個田單。”
金笛一口氣接受不了這麼多資訊,一時間也不太相信姜莫所說,只是狐疑道:“為什麼給我說這麼多?”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並不是那個你以為的世子,並且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當然你若想殺我,我也坦然接受。”姜莫從落寞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又流露出溫和的笑容,彷彿清晨的陽光一般。
金笛似乎也被這陽光的微笑給洗滌了,盡然也感受到了溫暖,可很快又很厭惡這樣的自己,依舊敵視姜莫。
姜莫起身,伸了伸懶腰對金笛說道:“既然已經不需要我安慰什麼,就叫人拿筆墨紙硯,你就回去休息吧。”
此時,早已天黑,金笛也恍然發覺與姜莫共處一室許久,狠狠的咬了下嘴唇、躲了個腳,對自己和姜莫的憎恨更多了幾分,連忙要退出書房。
當金笛邁出書房大門時,姜莫突然問了句:“你說,人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呀?”
金笛一愣,但略帶冷厲的回答道:“我母親說就是尋求這個答案而活,但對我而言,就是復仇!”
這回輪到了姜莫發愣了,前一句正是他 曾經的答案。一個朋友總是如此問,他總是如是說。
當姜莫回過神時,金笛早已離開,隨之而來的卻是嫋娜的梧桐,把紙墨筆硯鋪在書案前,並且靜靜的開始磨墨。
姜莫卻沒有用毛筆,而是用鵝毛沾著墨還是繪畫。
梧桐已跟隨世子多年,這些天其實早已察覺到了姜莫與往日不同,筆墨更是從未拿過,但一個貼身小侍女並不能想出多少緣由,只當是對金笛那個小丫頭著迷,才有所改變的。所以也是心有不悅,但還是很積極的伴在世子旁邊,當看見世子認真的在紙上畫圖的模樣,盡然很崇敬的沉醉其中。
當姜莫完成了一大沓圖紙之時,已經三更之後了,梧桐端上熱茶,才輕聲中帶著可愛崇敬的問道:“殿下,你在畫些什麼呢?”
“啊,你竟然等到了現在了。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你以後不必如此,早點休息吧。”姜莫抬頭一愣,溫和回道。他在畫圖中,沉浸其中感受到無比的愉悅和熟悉,但看到身旁竟然還有人陪伴,心中不免感到歉意和感激。
梧桐丫頭卻當世子開心,滿臉羞紅道:“做奴婢的,當然要服侍殿下睡下,才能休息的。”
“好吧,現在都去睡吧?”姜莫有些無奈的起身道,但還是報以微笑並且用手指頭點了點梧桐的額頭,“要早些睡才會更美的,我不會怪你。”
“那世子也早些睡就是啦。”梧桐也略顯調皮的回答,滿臉喜悅的去吹滅燭燈,輕手關門,跟隨著姜莫回到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