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那一天,當他的靈魂出現在這個身體上的時候,於海龍就有種莫名的惶恐,必須要離開甬城。
他跟隨了自己內心無厘頭的感覺,隨著工友一起到了江寧,後來陰差陽錯之下跟了刀疤。
比起在建築工地做工,他骨子裡還是喜歡混社會的,讓他走尋常路,按部就班的做點啥,那簡直要了他的命。
現在他知道了,原來是有個神秘強大的佟家要找他,而且這個勢力讓強大的梟家都為之懼怕。
剛剛梟家的家主,那個羽少爺說什麼了?
居然讓自己當誘餌去誘使佟家出手,這他媽簡直太嚇人了,你們都躲著他們,讓我去送死。
操,你們梟家都是廢物!
此時於海龍聽到那個白頭髮的瞎眼外國人說可以找到佟家的人,他再也忍不住了,忙不迭的說道:“龍爺,羽爺,法爾先生的形象好辦,稍微擺弄一下就不扎眼了,要不,交給我試試?”
梟龍愣了,梟羽雙目微凝,目光不含絲毫感情的望著他,於海龍這個人他打心底裡就不喜歡,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正經人家,出落的健壯有力,誰去做那些青皮無賴的勾當,而且如此視人命如草芥,更是讓他厭惡萬分。
面對梟羽冰冷的目光,於海龍頭皮發麻,卻也不曾後退,雖然梟羽對他看不上眼,但於海龍這種人還是有一種難得的優點的。
那就是為了保命,什麼都乾的出來,而且往往這個時候會有大無畏的勇氣和決心,至於什麼禮義廉恥更是一文不值。
梟羽冷冷的注視著於海龍片刻,見他望向自己的目光絲毫不變,僅能從眼底看到輕輕的顫慄,忍不住心中微動,嘴唇輕張,冷冷道:“說說看。”
於海龍後背都被恐懼的冷汗浸透了,終於等到了梟羽開口,他費力的在僵硬的面部肌肉中調動了那幾塊笑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澀聲道:“羽爺,如果法爾先生不反對的話,只要染一下他的頭髮就可以了,染成黃色就行。”
“昨天在路上我有觀察過,甬城這地外國人還是挺多的,只不過大多是黃色頭髮而已。”
梟羽眉頭輕抖,平聲靜氣道:“你不就是甬城人嗎,還需要臨時觀察嗎?”
於海龍笑容微僵,乾笑道:“羽爺說的是,只是我之前也不在甬城混的,是在下面的縣城討生活,甬城還是不太瞭解。”
梟羽輕輕頷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卻輕聲道:“你有所不知,法爾先生很在意他的白髮,若給染了,一時半會還染不回來。”
於海龍愣了,眼珠輕轉,又道:“羽爺,我們老家有種土法染頭髮,染過之後,用水一洗,就能恢復本來的顏色。法爾先生的頭髮只需要臨時染一下就行,沒有大礙的。”
梟羽雙目微睜,輕咦一聲道:“這個法子真的像你說那麼好使?說來聽聽。”
於海龍強笑道:“好使,好使,羽爺放心,我們那兒有種野草叫荒草,用荒草根擠出的汁液就能把頭髮染成淺黃色,小的時候我們經常玩的,絕對沒有問題。”
聽到於海龍這邊有好辦法,眾人討論了一陣,最終確定下來,讓一個梟家人按照於海龍的描述去找這種草根,然後派法爾·特森去根據發現的蛛絲馬跡尋找佟家人。
這法爾·特森是早些年梟羽在國外結識的天賦異稟之人,因為天生眼盲,所以他的聽力和反應能力都很敏銳,可以透過聽別人的肌肉活動來判斷對方下一步的動向,而且他每踏一步就可以短暫的在腦子裡映出周圍的樣子。
所以透過他這種特殊能力,來進行跟蹤和偵查是最合適不過了。
……
梟家找到了突破口時,甬城市政府市長路林的辦公室內,傅清平卻一臉擔心的望著路林。
對方端坐在辦公桌後,面色古井無波的望著他,輕聲道:“清平啊,秦虹既然被接走了,就走了嘛,不要在這個問題上過於焦灼,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相信這件事也給了她教訓。”
“至於你擔心的問題,根本不存在的,他經衛華雖然是甬城首富,但我是甬城市市長,是這甬城人民政府的最高領導,他又能怎樣?”
“你不要因為外面聽到的風雨,打聽到的小道訊息而慌亂。前任馬市長的事情我也調查了,根本就不是經衛華的事情,明白吧。”
雖然路林這麼說,傅清平提著的心卻絲毫沒有放下,忍不住說道:“市長,您讓我去找侯明山辦這個事情,是不是太草率了啊,都知道我是您的專職秘書,這事如果被挖出來,您脫不了干係啊!”
路林笑了,隨意道:“你放心,如果事情成了,他侯明山也沒機會多說了,現在你擔心的問題也不再是問題,如果事情沒成,那侯明山的事情也更是小事情了。”
傅清平愣了,目露思索之色沉思了半晌,算是明白了路林的意識,忍不住低聲道:“路市長,對方真有這麼大的能量,讓您再上一步成為這甬城市委書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