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山陽初中,上午第一節課。
正在上課的安子善看著桌洞裡震盪的手機有些為難,這怎麼接呢?下意識的望了眼臺上正口若懸河的英語老師,安子善無奈的選擇了拒接。
邊上的張玲玲瞟了他一眼,咯咯咯的偷笑。
安子善無語的給她飛了一個白眼,心裡唸叨只能委屈下張明教了,等下課再給回過去。
這突然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是昨天的簽約儀式上出了什麼問題?安子善的心裡有些忐忑,不免開始胡思亂想。
正常情況下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倘若有什麼變化吳玉川應該會告訴文老頭,自己會第一時間知道的,那如果不是簽約儀式的問題?
安子善眼前一亮,難道是菜都那邊的人到了?眼睛雖然還在望著臺上的官莉,心神卻已經不在她講的內容上了。
胡思亂想了半節課,終於等到下課鈴聲響起,等到官莉口中剛蹦出來下課兩個字,安子善就從後門竄了出去,在後排宋飛滾圓的雙眼注視下,一溜煙跑到河岸的鐵柵欄邊上。
“喂,張叔,您那會給我打電話,不巧我正在上課呢。”安子善笑眯眯的對著接通的電話說道。
“哦,沒事,我猜到你也可能是在上課。”張明教溫和的笑聲從手機裡傳出。
“嗯,那張叔您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是不是菜都那個牛人到了?”
“菜都牛人?哦……,你是說老王啊,還沒,不過估摸著這兩天吧,他答應了。不過前些天有些忙,他說會抽空來的。等他到了我聯絡你,你彆著急。”
“哦,那好的。”
“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你個事情。你爸跟蓮山縣建築公司那邊是有什麼過節嗎?”
安子善愣了一下,有些遲疑道:“張叔,你怎麼知道的?”
“靠,果然是你個臭小子乾的。”張明教舒了一口氣,罵罵咧咧道。
安子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張明教這是經歷了啥,居然史無前例的爆粗口了。
安子善不知道從昨天到今天,張明教都要被電話給煩死了。
縣裡很多熟識的或者是認識的領導都詢問自己是否知情,龍湖吳玉川為什麼區別對待蓮山建築公司,是不是蓮山建築公司的哪個愣頭青不小心得罪人家了。
讓他幫忙給問問,到底是哪兒做錯了,蓮山建築公司立馬去請罪。
那電話是鋪天蓋地啊,蓮山建築公司作為蓮山縣首屈一指的建築業老大,同時還是事業單位,那人脈關係網也是不差的。
關鍵是張明教打電話詢問吳玉川的時候,人家吳總把自己撇的很清楚,直言對方沒有得罪他。但張明教問,既然沒有得罪他,為什麼把人家拒之門外,連丁點機會都不給啊。
人家都說了,他們的分包條件可以最低,別的公司分包利潤是70%,他們可以給50%都行,只要給機會就行。
這吳玉川卻不知道發哪門子神經,直說他們就是倒貼錢,都不給專案,門都沒有。死鴨子嘴硬的吳玉川差點把張明教氣死掉,這事你到哪兒說理去,沒有得罪你,幹嘛這麼整人家?
最終張明教差點瘋了的時候,吳玉川才透了點信,雖然蓮山縣建築公司沒有得罪自己。
但是卻得罪了很重要的人,自己並不是無理取鬧。然而張明教繼續追問究竟得罪了誰的時候,吳玉川又不說了,只說等那人處理完,這事就結了。
張明教覺得自己太難了,被夾在中間受這夾板氣。
那麼多大小領導,自己不能不給面子吧?
龍湖吳玉川,自己是求著人家接這個工程的,不能拿官威啥的壓人家吧,嚇唬就更不可能了。
軟的老吳不吃,硬的又不能上,張明教無奈了。
以致於張明教鬱悶的啥都幹不進去了,氣咻咻的跑到高策那邊大吐苦水。
看到張明教愁的眉頭都要擰下來了,高策卻幸災樂禍的打趣他,“該,讓你跳。當初是誰知道小善把龍湖拉來之後高興的找不到北了?”
“讓你啥事不幹白享這功勞,也該讓你受點罪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張明教倒是有點想法了,問道:“老高,你說……這事會不會跟小善這孩子有關係?是他讓吳玉川這麼幹的。”
高策呆住了,澀聲道:“他能左右吳玉川的想法?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誒,你說這事我想起來,當初你把小善他爸介紹到我這邊的時候,我給老羅打電話,他說安家業之前就是在蓮山建築公司幹過?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才去的坊丘。”
“老張,你說會不會是安家業在蓮山建築公司乾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小善這孩子讓吳玉川這麼幹,是要給他爸出氣的?”
張明教愣住了,疑聲道:“安家業沒去坊丘之前在蓮山建築公司幹過嗎?當時你怎麼沒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