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講完後,場內一時安靜下來,方仁清鐵青著臉怒視著金弋和胡峰,以及瞎出警的秦會。
張明教面沉如水,從來到現場,他就說過幾句話,全程都是方仁清在處理。這也正常,公眾場合肯定是方仁清來處理這種事情,但如果是私下裡掰手腕,那就看誰的勢力更大了。
在明面上,眾目睽睽之下,方仁清的縣委書記肯定是至高無上的,在蓮山縣的地界內。
安子善和吳玉川面帶微笑,不時的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似乎是場內最無聊的人。但,就是這個淡淡微笑著,貌似人畜無害的少年,那張臉卻被所有人牢牢的刻在了心裡。
每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心裡開始羅列蓮山縣的權貴子弟名單,安子善名列榜首,屬於絕對不能惹的存在。
能一個電話喊來縣委書記和蓮山最有權勢家族的當家人,這誰惹的起?
安子善或許知道這次事情對自己的影響,但他並不在乎,從他親眼看到母親被打耳光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了,不再低調。
之前又為什麼要低調?
當初是因為擔心自己的不同被發現,而現在,自己的不同已經明明白白的展現在了方仁清和張明教的面前,他們清楚一點,這個社會只有永恆的利益。
所以,看到自己能夠為他們帶來的利益和改變,以及私交的關係促使,他們會漠視自己的不同,甚至會幫自己讓這種不同以良性的方式展露出來。
於是,安子善不再遮掩自己的的不同,笑眯眯的望著這些人。
方仁清面色鐵青的思索著,餘光偶爾看一下安子善,當他看到對方的笑臉時,心中有些沉重。
這樣的笑臉他也曾有過,微笑不代表不在乎,恰恰是代表非常在乎。
沉默了片刻,方仁清看向金弋和胡峰,陰沉著臉道:“這魏軍肆意妄為,侵害老百姓的人身權益,這件事你們城管局打算怎麼處置?”
魏軍微微的耷拉著頭不吱聲,只是求助的目光不時的看向金弋,這些年他給金弋塞的好處不少了,這個時候如果不幫他,休怪他把金弋拖下水。
面色難看的金弋早就看到了魏軍雙眼中不時冒出的兇光,惱怒異常,他很清楚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說翻臉就翻臉的二皮臉。
他有些後悔這些年收對方的好處了,現在覺得那麼燙手。
但,如果自己這次不能把對方保下來,那麼自己鐵定會被拖下水。
非常無奈,金弋硬著頭皮道:“方書記,這件事魏軍做的非常過分,嚴重損害了我們城管局執法隊伍的形象,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所以,我建議罰款兩千元以儆效尤,另外這位安……安子善同學母親的醫藥費由魏軍負責。”
“並且,菜簍子剩餘的所有蔬菜,必須由魏軍原價買下來。罰款的兩千元也作為賠償給到安同學的母親手中,方書記,您看如何?”
安子善挑了挑眉,好本事,避重就輕的功力練到家了。
這麼明顯的事情,方仁清又不傻,頓時怒了,大罵道:“金弋!我看你這局長也不想幹了是吧,這是錢的問題嗎?啊?我問問你,你告訴我?這是黨性和原則的問題,這是作為一名執法人員作風腐敗,工作懶散的問題。”
“這僅僅是罰款的問題嗎?”話畢,尤未解氣的方仁清再次怒氣衝衝的吼道:“我看你們城管局也需要認真整頓一下了!”
金弋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他沒有想到方仁清突然就上來火了,此時他才意識到,別說保魏軍了,能不能保下來自己都有些懸乎。
胡峰更是噤若寒蟬,一聲不吭。
方仁清面色森寒,頓了片刻,冷哼道:“魏軍,即刻停止他的一切職務和職位,所有公職部門永不錄用,如果有黨籍,開除黨籍。另外罰款兩千,你們城管局出一千,賠償給這位菜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