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一口烈酒下肚,許漢飛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在他開口之後,對方卻只是沉默,他盯著手中的酒碗,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終於抬頭看向了面前的許漢飛。
“沒想到你還是在這邊城之中為將,而且已經成為了南疆的三軍之首。”
“只要活著,職責便在,當年大哥的遺願也是這樣的!”
“大哥?”
當聽到那兩個字時,坐在許漢飛面前的那個男子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他又得到了什麼,我們兄弟四人,也許如今能夠再坐到這裡的就只有你我二人了!”
沉默,二人之間從那一刻開始再度迎來了詭異的沉默,也許是各自追求的東西不一樣所以當二人再見面時,似乎總隔了什麼東西。
對於他們而言,只要再相見,隔在他們之間的便永遠不會是歲月,因為歲月無情,但他們兄弟之間的情卻是隔不斷的。
“你這次回來?”
想了想,許漢飛終於再度開口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也許只有面對此人之時,他才能夠短暫地卸下作為一方將守的冷酷冰霜。
“漢飛,你覺得如今的洛國如何?”
那人開口說道,同樣也許面對著如今邊城馭軍統帥也是整個邊城守軍之中地位最為尊貴的人,也只有這傢伙可以做到如此淡然。
“表面平靜,但實際上暗流洶湧,危機四伏,自當年大哥去時,洛國的太平和繁華已經遠去!”
許漢飛說道,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常人難以感受的情緒。
“這一切又是什麼造成的?”
見許漢飛的反應,那男子再次開口問道;
“牧族亂起,席捲天下,誰人不會惶恐!”
許漢飛的眼神在這個時候有些流離,此時他的語氣忽地變得有些低沉。
“果然在我們兄弟四人之中只有你是最像大哥的,老四放浪不羈,看什麼都看不透徹,只是一心跟隨老大,可老大和你老三卻總是這麼死板!”
那人冷聲說道,不過面對這似乎有些冰涼的言語,許漢飛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但這個邊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鐵血將軍,在此人的面前似乎變得太過於平靜了。
“牧族之禍不過近幾年才起,可這表面繁華太平的洛國,只是如此輕輕一碰,便已經舉國惶恐,你可曾想過那些正被逼著往這邊城匯聚而來的洛國之民,這還是當年的洛國嗎!”
那人繼續開口說道,桌上的酒已經被他飲了許多,可是他似乎沒有絲毫的醉意。
“二哥,我們兄弟重逢,往事不需重提!”
許漢飛說道,可是他的話剛剛說完,只聽到砰的一聲,一個酒碗應聲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突然大笑了起來。
“許漢飛啊許漢飛,難道那煉丹術士蠱惑人心,烏雲遍佈天下,那端坐在王都之中為一場長生幻夢沉迷不醒的人真的就值得你如此愚忠!”
話畢,他盯著許漢飛,那雙眼之中並未因烈酒的作用而變得迷茫,想反,那眼眸中露出的是一種深邃中隱藏著尖銳的眼神!
他在等著許漢飛,等著他曾經的三弟給他一個答案,但如今這個答案既在他意料之中卻也讓他有些不願意接受。
過了許久,許漢飛再次端起桌上的酒碗往自己的口中一灌,又平靜地放回到了桌上,在他記憶之中,曾經的二哥是一個最穩重的人,也是一個足智多謀者,所以當年的四兄弟之中,老二便一直是可以作為軍師一般的人物。
可是當年的那場變動發生之後,兄弟四人天人相隔四分五裂,再見面,從前的身影已經不見。
許漢飛緩緩站起身來,如今的這樓上只有他們二人,他看似平靜,可是他知道自己不過一直是在騙著自己,當年的一切種種他如何能夠忘記,即便他如今幾乎已經接替了當年老大的位置,可是在他心中自己永遠不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