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談唇畔微動:“宗尚書,裴某沒記錯的話,這裡並非尚書府。”
一個尚書帶兵闖入大理寺,這要是沒有聖命,恐怕解釋不清。
宗楚客袖中的手死死握著,他面無表情注視著裴談,事已到此,再談回頭也晚了。“這大理寺,看來只剩你一個人了。”
裴談唇邊動了動,沒有說話。想來左驍衛剛才已經搜過了,大理寺的確已經沒有別人。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宗楚客冷冷道,“也許你就是欽犯,與道人胡超勾結,意圖欺瞞聖心。把
裴談拿下。”
左驍衛立即上前,團團圍住書房。殺一個庶人,沒那麼困難。
裴談慢慢開口:“所謂道人胡超,前陣子的確關押在大理寺,那是因為他是大理寺審理一樁案件的重要人證,供出了當年李賢太子手書的下落。”
宗楚客瞳孔收縮:“太子手書?”
裴談看著他:“沒錯,我們已經知道太子那封手書在哪。”
左驍衛們看著驟然變色的宗楚客的臉,有些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
裴談說道:“宗尚書這個時候帶人來大理寺,看來是將自己尚書府的門庭開啟了。”
這一次祭天,宗楚客是傾力而出,不可能再有保留。他手上所有人應該都已經在這,而大理寺正相反,即便是留守的衙役,似乎也太少了。
宗楚客瞪大了眼,確實,剛才帶著左驍衛氣勢洶洶搜過來,忘記了注意,大理寺的衙役呢?都去哪兒
了?除了門口守著那幾個,似乎這裡已經空了。
裴談迎著宗楚客的目光,臉上有淡淡的笑:“承蒙宗尚書祭天期間還惦念,裴某禮尚往來,現在大理寺的人,應該已經在尚書府裡做客了。”
宗楚客唇中開始陰森顫聲:“裴、談…”
裴談忽然收斂了神色,盯著書房中的左驍衛:“大理寺奉旨調查李賢太子冤死案,根據證供,自然名正言順搜查尚書府,找太子遺書。”
聽到搜查尚書府,找太子遺書這句話,宗楚客眼珠子都充血:“你說太子手書在…”
裴談慢慢地說:“宗尚書從來沒有想到,搜一搜自己的家嗎?”動了這麼多人手來搜大理寺,可真是浪費。
宗楚客忽然轉身就立刻走。
剩餘的左驍衛都一頭霧水,可預想的欽犯沒有抓到,整個大理寺只有裴談一個人在。
裴談沒有阻止,宗楚客現在走,也已經沒用了。
和大理寺被到處亂搜不一樣,當宗楚客站在自己
的尚書府門前,裡面卻是秩序井然。
他到現在也無法相信,太子手書真的會藏在他尚書府。
可是過了片刻,他就看見身穿大理寺衣裳的衙役,從他尚書府一個地方走出來。
宗楚客那一瞬間渾身血液凝固。
“尚書大人,”帶頭蒐證的衙役看見宗楚客回來也不慌亂,一笑道:“居然將太子手書如此重要的物證,藏在您兒子的牌位後面,若不是太子託夢,還真是永遠不可能找到。”
尚書府的下人顯然是沒有見過這種陣勢,他們慌張地喊宗楚客:“尚書大人!”
宗楚客陰冷看著那個衙役:“你們竟敢搜尚書府?”
衙役好脾氣一笑:“皇命在身,還請尚書大人…見諒。”
宗楚客的臉色讓人一見都害怕:“皇命讓你們搜我兒子的祠堂?”
衙役的神色也變得幽長:“尚書大人,這可是太子親自託夢,太后立即就命大理寺儘速拿到太子遺物,大理寺不過是照章辦事。”
宗楚客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對著身邊的左驍衛說道:“把他們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