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談只帶了兩個衙役,而到了荊婉兒住的院子門口後,他就讓兩個衙役留下守著,獨自走了進去。
裴談站在門口,輕輕一推,荊婉兒的門就開了。
荊婉兒剛剛將衣服換下穿好,聽到開門聲音,迅速轉過身來,和裴談正打對面。
荊婉兒臉慢慢漲紅,慢慢低下頭:“大人。”
裴談目光幽深,沒有多問,看著荊婉兒說:”回來就好。“
荊婉兒咬了咬唇,低下頭沒說話。
裴談將荊婉兒的門重新關上,像什麼也沒發生那樣離開院子,門口的倆衙役見大人這麼快出來,反倒一臉茫然的樣子。
裴談離開後,荊婉兒輕輕鬆了口氣。她渾身有點痠痛,一是因為無處釋放的壓力,另一個則是…她許久沒對人下跪了。
荊婉兒走到桌子旁,拿起那兩封信看了看,就放入火盆中,看著燃盡。
晚上,荊婉兒躺在床上,她想起馬車最後說的那句話,竟有一絲異樣的驚恐感爬上了她的心頭。
她不知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到現在,她也沒有想通“她”找上她的理由。
正是這怎麼也想不明白的理由,讓荊婉兒幾乎一夜無眠。
甚至當看到白日,初升的太陽,荊婉兒四肢也是冰涼的。
宗楚客在祠堂裡唸經,他把一疊黃紙扔進了宗霍牌位前面的火盆裡。
“兒,在那邊,你也不要忘了,你是我宗楚客的兒子。”祠堂裡陰森森的,生前,宗霍因為這個宗氏子弟的身份,過的是萬分逍遙,欺男霸女,人人畏懼。
既然現在死了,那便死也應該做一個連鬼也聞風
喪膽的惡鬼,這才是宗楚客燒紙的願望。
他宗楚客的兒子,到了哪裡也不能被人欺負。
早有幕僚在書房等候,把一卷資料交給了宗楚客。宗楚客慢慢地開啟,旁邊幕僚已經立刻開始介紹起來:“刑部剛收到大人的命令,已經老老實實整理好了案卷,給大人過目。”
這些陳年的案子,不止大理寺有,刑部也都有備案。
要是能在章懷太子這件案子上給裴談使絆子,他家尚書大人當然是不遺餘力。
幕僚說道:“大人還吩咐調查那姓荊的宮女相關的事情,也都在這卷宗裡。大人往下看,就發現有意思了。”
宗楚客看到幕僚眼裡閃爍的興奮情緒。
宗楚客慢慢地把案卷看下去,一個太子的死去,卻只記載了這薄薄幾頁紙,草草收場,宗楚客目光冷漠,這滿紙淒涼沒有一絲一毫能夠打動他的心。
他不在乎當年案情如何,是否冤枉,在這裡面他只想找到一樣東西,讓裴談跟大理寺,因為這件案子獲得不能挽回的錯誤和恥辱。
宗楚客看了幾頁就丟在了桌面,淡淡道:“這麼簡薄的存檔,大理寺怎麼可能拿得出讓人信服的證據,推翻此案。”
幕僚說道:“的確不可能。他裴談是要做人人都不贊同的事。”
宗楚客瞥到桌子上還有一頁沒有翻開的信封。他還額外讓這些人留意了荊婉兒的資料。
等把信封裡的紙抽出來,宗楚客剛看了幾行,瞳孔就立刻縮緊。
幕僚知道已經到了時機,眸中閃著狡詐說道:“尚書大人,當年章懷太子案前後,一個月內有好幾個官員被貶謫,裴談要調查,就肯定會從這些尚存於世的官員入手。您瞧這幾個查出來的官員名字…呵呵,荊哲人,有一個竟就是那個小丫頭荊婉兒的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