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婉兒沒有理睬他,這馬車前後遮的嚴嚴實實,裡面的人行蹤不可能被看見,饒是如此,裡面的人連說話都要隨從代傳,如果說是為了排場,恐怕不適合今日這樣的場面。
那就只有解釋,馬車裡的“主子”,只要一開口,就足以暴露性別。
荊婉兒只是這麼一試,因為現在的情形始終都是她被動,這讓她感覺不妙。
馬車前的男人面色一沉,忽地拔刀,就要朝荊婉兒走過來。
這時,馬車裡終於響起一聲和婉的話:“李侍衛,不得無禮,退下。”
那拔刀的男人定在原地,半晌看著馬車:“主子…”
聽到這聲音,荊婉兒捏住了手。是個女人,但她並不認識這個聲音。
對於對方找上她這件事,她似乎漏掉了什麼重要線索。
馬車裡的聲音繼續說:“不愧是在宮裡那種地方,能待五年的人。這般觀察的本事,著實佩服。”
雖然已被識破女子身份,但對方說話的嗓音,似
乎是故意沉著說的。
荊婉兒無暇顧及這些,她只知道她不認識這個女人。
而且明顯在馬車裡女子出聲之後,四周圍住了她的人,更加收緊了。
“李侍衛,把東西給她。”馬車裡的人說道。
就看男人伸手,從馬車的橫隔裡面,拉出了一個裹好的包袱,準準地丟在了荊婉兒腳邊。
“想必即便是不怕死的人,在有活路的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故意選死路,我說的對吧?”
荊婉兒雖然不知道包袱裡面是什麼,但是她看著馬車,淡淡一笑:“姑娘如果是在問我的話,我當然是選擇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馬車裡的人似乎意外:“包裹裡面,有銀票,和出入城門的通關文牒。你拿上離開長安,天下之大,隨意你去哪裡。”
這次是換荊婉兒真的意外了,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離開長安?”
馬車內說道:“對於你這樣的女子來說,自由難道不是最寶貴的嗎?”
荊婉兒久久沒有說話,何止是寶貴,應該說這輩子她就沒有奢望過還能自由。
眼前這些人是誰,憑什麼說能給她自由?
那包袱就在她腳邊,碰著她的鞋尖,第一次像是她的雙腿灌了鉛一樣。
車前男人盯著她:“你可以開啟看看。”
開啟看看就知道所言非虛。
喜茶忽然說道:“姑娘,不要相信。”她們是在宮裡那樣的地獄出來的,輕信與人的下場都是死字,所有人都可以上當,荊婉兒怎麼可以。
荊婉兒的目光從包袱上移開,看著那馬車:“為什麼?”
喜茶站在那裡,提醒了荊婉兒一件永遠不會忘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