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楚客眼中劃過一抹陰沉。
做什麼事情才叫為陛下分憂?那是不是就算做錯了,也可以辯解說是因為心繫陛下才會一時失察。這個理由真是天衣無縫。
整肅朝綱,替章懷太子翻案,幫助當年的一眾人平反。滿長安的人都在矚目咱們陛下的這位動作。
宗楚客晃動杯盞:“距離賜婚聖旨下達已經過了好幾日,可是城中是不是太平靜了?”
歷來長安城裡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會引起波瀾。賜婚這樣的大事,還是在大理寺和光祿寺兩寺之間,幾乎沒有理由會這樣幾乎波瀾不驚的。
“據我們的人說,光祿寺卿倒是遞過一次帖子,可是裴談並沒有回應。”
這是不把御賜的婚姻放在眼裡。
宗楚客眼神幽幽:“用銀子買通長安十八街巷的乞丐,讓他們一天之內把訊息散佈出去,要讓全長安,人人都知道。”
這些街頭巷尾的地頭蛇,才是長安城的耳朵和眼睛。
“他不願意讓人知道,本尚書就幫他一把。”
僕從鼠目裡發出精光:“尚書大人實在是英明…”
甚至都不到一天,長安已經有無孔不入的議論在酒樓、茶樓中。
紫嬋兒盯著眼前的一桌子正在高談闊論的客人,慢慢對身旁丈夫文郎說道:“馬上寫信,告訴荊姑娘。”
從前她們送信的時候,還會避諱,只能用信鴿暗語傳信。
但信鴿畢竟不安全,萬一被哪個路人射下來,再破解了暗語,隨時惹來殺身之禍。
直到荊婉兒說,任何信件,都可以光明正大直接送入大理寺中。
她們儘管不敢相信,還是照做了。
果然,前兩封信送入之後,毫無異動。她們驚訝
之中也只漸漸放心下來。
門口的衙役看了一眼送信的人,果然沒有多問一句,拿了信就進了院內。
差役直接走到內院裡面,“荊姑娘,門口有人送來你的信。”
荊婉兒看著那封遞過來的信:“多謝這位大哥。”
差役放下信就走了,全程面無表情。
荊婉兒從桌上拿起信,裴談從不會私拆荊婉兒的信件,大理寺的其他人,也根本不會也不敢幹涉了。
每天都要坐馬車到城中“遛彎”的沈興文,很快就聽到了車外高談闊論的聲聲議論。
他冷冷問道:“外面在說什麼?”
外面在說:“光祿寺卿是陛下的親侄子,他的女兒就是陛下的侄孫女,這裴談娶的是皇室郡主?”
“陛下這是真心重用大理寺啊…”
光祿寺卿李守禮,是章懷太子的兒子,作為曾經太子的孫女,是名副其實的大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