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捂著自己的臉,死活不敢讓面罩滑落。
隨著天邊,不再是那麼黑暗。
他焦急了。
今夜有兩大失誤,他死都沒有想到,本萬無一失要殺的這個裴寺卿,居然不如他外表是文弱公子,更有兵器在手。
第二,雖然自己的武功依然高於裴談,可是裴談為了纏住自己,居然真敢豁出命。
普通人尚且不敢輕生,一個金貴公子憑什麼。
殺手憤怒了。
他看到了站在門邊呆滯的荊婉兒。
就聽獸一樣嘶吼。
荊婉兒眼睜睜看著鐵錘向自己砸過來。
她是頭顱,宛如成了一顆西瓜。
裴談衝過來:“婉兒!”
荊婉兒看著鐵錘,還能看到上面沾著裴談的血光,不是她不想躲,而是根本躲不了了。
情急之下,裴談擲出了自己的劍,劍在一瞬間脫手,凌空迅速擊中了鐵錘。
兩者相碰,殺手踉蹌後退幾步。
眼中卻露出陰森的笑意。
他沒有第二擊,而是迅速返身迎著裴談撲過去,沒了武器的裴談根本攔不住他了,那鐵錘最後試著殺人,裴談迅速避過,胸前衣裳被攪碎,鐵錘的倒刺在他的身上割了一道新傷。
然後那殺手就跑了。
前後不過是幾個瞬息。
裴談半跪而下,因為疼痛沒發出聲音,荊婉兒衝到裴談跟前,抱住了他將要倒的身軀:“大人!”
——
院子裡外任何僧人都沒有,荊婉兒也不知道殺手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裴談房間的。
裴談躺在床上,身上傷口已經被荊婉兒纏起來,直到寅時結束以後早課的僧人才出現。
“平時院中都有武僧守備,為什麼昨夜就一個人都沒有?”荊婉兒問著天亮才出現的一個武僧,那武僧來到院中,見到一片狼藉面露吃驚。
荊婉兒卻難免覺得這些和尚只是在假裝。
面對質問,這個武僧才皺了皺眉頭,對荊婉兒說道:“昨日王爺臨時吩咐,將所有的僧人都調去了他的院中,所以此處無人守候。”僧人的欲言又止,便是此處乃是青龍寺內院,有沒有人守著,不都是一樣安全如鐵?
怎麼偏偏就是在昨夜,他們的臉上也有惴惴不安。
荊婉兒咬了咬唇。
王爺為什麼要把人調走,難不成刺客也是李修琦安排的。
但李修琦是孤身來青龍寺,他身邊一個隨從也沒帶。
“小僧這就去請寺中的僧醫,立刻來為裴寺卿療傷。”那小僧匆匆要走。
荊婉兒說道:“等一下。”
她盯著那僧人。
一刻鐘後,沈興文揹著自己的箱子,再次出現在剛剛搬離的院子裡。
他見到院中情景,吃驚道:“昨夜這是發生了什麼?”等進了屋內看見裴談,更加變色,“大人這是怎麼了?”
裴談的樣子已經說明一切,胸口那道傷也是他身上最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