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陳設再次展露在荊婉兒和裴談的眼前。不同的是正對面的那床上,沒有了第一次驚悚的屍體,只不過那床鋪上還可見暗紅色的血汙。
屋裡什麼都沒動過,也都在原位。
“若這裡真的有人,那他根本出不去。”玄泰冷冷說道。
這間屋子雖然有窗戶,但是是焊死的。甚至這屋子裡面,還有空氣不流通留下的一絲甜膩和血腥味混合。
“但是發現慧根死的時候,門和窗一樣是緊鎖的。說明殺死慧根的兇手,還是從這裡逃了。”荊
婉兒不想拆臺,不過明顯是這間所謂的密室,沒有那麼周全。
玄泰寒著臉,目光看向窗臺,慢慢走了過去。
“昨天就在這嗎?”
小僧立刻帶著顫道:“是,是的。”
玄泰片刻才從窗邊轉身,盯著那小僧:“昨天什麼時辰看見的?”
小僧立刻道:“醜、丑時。”
玄泰頓了一下後,忽然眯起了眼看著他:“記得這麼清楚?”
在夜晚視線不明,且慌亂害怕的情況下,能保證意識還清醒嗎?
那小僧卻點頭如搗蒜:“因、因為那時寺中的鐘敲響了。”
這就像是長安街上的打更人,青龍寺每逢正點,會有守夜的僧人敲一下鍾,當鐘敲過五下,說明就該是起身修行的時間了。
這下玄泰沒再言語。
裴談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低頭一看,荊婉兒目光幽幽。
裴談走到床的另一邊,這裡擺的是一個小香案,上面擺著一個香爐,還有佛珠和木魚。這應該是李修琦用來修行的時候,尤其是還放著供奉的聖果。
裴談伸手,擦了一下那個香案。
然後他看了看自己的指腹。
荊婉兒這時咬著唇,臉色有點蒼白。
裴談將剛才那隻手收入了衣袖裡,繼續環繞著這間屋子。
他們都在糾纏是否有鬼魂,可裴談和荊婉兒想找的是證據。小和尚說聽到了丑時的鐘聲敲響,可那個時候,荊婉兒早就回到了院子,她躺下快要睡著的時候,隱約才聽見這麼一聲鐘響。
所以所謂的鬼魂肯定不是荊婉兒。甚至是在荊婉兒已經離開之後,才出現的。
“師父已經為慧根師兄做了超度儀式,師兄還盤桓在此地,必是冤屈深重了。”
就連玄泰都有點面色不穩:“今日已是第三天淨身,午時過後就將慧根火葬,葬於我寺後山的寶塔之下。”
青龍寺是建在靈秀之地,寶塔下更是集天地之氣,畢竟護國神寺鬧鬼這種訊息傳出去一點好處都沒有。這麼快就要鎮壓慧根之魂,看來這些和尚心底,也沒有多少情誼在。
荊婉兒看著他們:“但是屍身一毀,你們就再也找不到兇手了。”
一個和尚立刻道:“若讓慧根師兄的生魂在此作祟,傳出去有違我寺的聲譽。”
論明哲保身,荊婉兒竟然輸給了這群和尚。
裴談不動聲色道:“現在是否鬼魂尚且不清楚,這樣草率未免過於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