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入睡剛剛一個時辰,死士首領帶著兩個手下剛剛離開沒多久的時候,床上的宗霍,忽然一雙眼睛睜開來,眼珠子裡,是多日未見的血紅紅瞳子。
可夜裡看不見這些,就算有人守著也根本不知道宗霍的變化。
梧州街巷有打更人幽幽怨怨的聲音,遠處有歌女的歌聲在飄揚,三名死士運足輕功衝向白天尹無常去取食材的街巷,死士都是記憶力絕佳,過眼不忘,兩個人帶領下他們是精準無誤地找到了地方。
梧州夜晚一樣施行閉戶,街道除了他們三個身影,像鬼蜮一樣空曠。
“首領,就是這裡!”
那名死士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黑洞,原先白天茅草屋的地方,已經被拆除乾淨了,剩下一條窄小的空巷子。
死士首領的手握住刀柄,極為警惕地四周觀察:“小心有詐。”
茅草屋被拆除乾淨,這已經不用說必然有鬼,那所謂神廚尹無常…
“我等立刻趕回去,殺了尹無常,保護公子。”
就在死士首領下達命令的時候,夜空中,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破空聲。
死士訓練的直覺搶先做出反應,三個人凌空翻身,躲過了隔空射來的箭。
死士首領雙目凸出,他們來到這裡已經正中埋伏!
屋頂上,似乎有一聲低沉的聲音:“既然來了這裡,就不用回去了。”
死士首領瞪著屋頂上模糊的身影,大叫:“好大的口氣!”話音落的同時刀已經出鞘,刺向屋頂的那個人。
他們都是選拔出的頂尖死士,以一當十,就算只來了三個人,也不是對方說攔下就能攔下。
“上。”夜空皎月下,露出裴縣冷漠的臉。
他和提前來到梧州的一共五個裴家暗衛,早已布好一切等候今日,他們對戰這三名死士,今夜不是敵死就是己亡。
夜空中兵刃刀戈之聲,即便宅子裡的梧州百姓聽見了這心驚膽戰的聲音,也只是更加鑽入被窩深處,無人敢開門哪怕瞧一眼。
——
望月樓裡面,當宗楚客說完那句“當你到了陰曹地府,自然就明白一切都不是兒戲了的時候”,所有的氣氛,都驟然間變了。
那些他帶來的黑衣人,散發出的殺氣幾乎把整座酒樓都吞沒,裴談被他們圍在中間,成為待宰的羔
羊。
“殺。”
宗楚客彷彿家常便飯那樣冷漠下達指令。
裴談身旁的那個護衛也動了,瞬間腰刀出鞘,和一個黑衣人正面迎擊。
然後才發現,這個護衛從腰間抽出來的其實不是刀,而是一把寒光長劍。
在大唐護衛中,使劍的人已然不如用刀的人多了,不管是暗衛或是內衛,身間標配的都是刀。
因為劍,早就被認為是華而不實的東西。
輪到殺人見血,確認性命,還是鋒利的刀快。
“呀!!”黑衣人發出吼聲,十幾道身影如冷電一樣向裴談撲過去,裴談就保持自己靜默的姿態,並無變化和走動。
而這十幾名黑衣人,用盡全力的攻擊,在一瞬間,卻如同被網住了。
就看那用劍的裴家護衛,露出的一張臉如刀鋒霜刻,那把劍在他的胸前,如舞者一樣轉了一個弧,頓時所有黑衣人進攻的刀,盡皆被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