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大人說的一樣,此地無銀三百兩。”荊婉兒丟掉了爛手。
裴談幽幽看著,大理寺戒備森嚴,驗屍房派了專人衙役看守,最主要誰如果在驗屍房進出,必然十分顯眼。暗中動手腳的,除非是那些看守的衙役?可是嫌疑這樣大的事,衙役還會冒險去做嗎?
荊婉兒這次,顯然想的比裴談更快,她抬起頭看著他:“在大人的身邊,究竟還有可信賴之人嗎?”
那個主簿,就已經是吃裡扒外之人,身在曹營心在漢。現在連負責驗屍的仵作都…
屍體右手上的繭子,連荊婉兒這樣半路出家的人,都能判斷出是出自常年握筆之人的手,偏偏經驗豐富的仵作,居然沒有看出來。現在屍體又臨時出現異變,他還能混淆視聽地解釋為屍體生前就吞下
毒藥。
裴談這個大理寺卿,身旁卻除了一個本家帶來的侍衛之外,這大理寺,看來也沒幾個人是真正聽從他的。
“裴縣。”裴談幽幽對虛空叫了一聲。
果然是最忠心耿耿的侍衛立刻出現,“公子請吩咐。”
裴談轉身看著他:“仵作去了哪?”
裴縣目光幽沉,半晌才回話,“剛才公子將他遣出驗屍房,他已經離開了大理寺。”
離開大理寺…在不該出現的時間來到驗屍房,又在不該走的時間走了。
裴談目光沉著:“把他找到,我要知道是何人指使他。”
“是。”裴縣迅速離開了驗屍房。
荊婉兒定定看著裴談:“現在一切,還來得及嗎。”
毀屍滅跡,真是太毒的手法。就像剛才那主簿還故意提醒裴談一樣,這具屍體是陛下要求大理寺驗屍保管的,現在出了任何事,都是裴談重罪抗旨。
如此他們要對付的目標…“一直是婉兒和大人兩個人。”
裴談望了少女一眼,他出身裴氏,背後的大家族就是個大靶子,任何時候都有利益產生的衝突。
就像是被荊婉兒說中了一樣,裴縣直到夜幕降臨,都沒回到大理寺。
就像是突然失蹤了一樣。
裴縣是訓練有素的裴家暗衛,即便臨時有變故,也會傳信給裴談知曉。可是到了現在,他音訊全無。
裴談坐在書房之中,面色幽沉。
荊婉兒看著他,這件事情發展的這麼快,才三天時間就到了這種地步,恐怕連裴談都未曾預料。否則的話,他必不至於如此。
現在最壞的打算,是連裴縣也遭遇不測,那裴談身邊,就真的再無可用之人了。
就在書房中陷入一片沉默,連桌上那盞油燈,都夜深快要燃盡了。
閉目的裴談,忽地睜開了眼睛。
這種情況荊婉兒自然也不可能入眠,她立刻看向了窗外,隱約,似乎有不尋常的風聲。
之後,她眼角快速掠過了一道黑影,似乎是一個人。
裴談書房的門被人自外面推開,裴縣裹著晚風,衝入了書房中,而且回來的還不止他一個,裴談和荊婉兒都看見他臂彎中,抱著的一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