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吩咐,跟我們走。”
暗衛詫異,眼看著宗霍的馬車已經轉過街角消失:“可是!”
來人做了個“噤聲”動作,“什麼也別說,這梧州城內,到處都是耳目。”
兩個暗衛於是掙扎了一下,眼看馬車也追不上,便點點頭,跟上三個斗笠的人隱沒在人群裡。
宅院到了之後,宗霍眼睛都綠了:“不愧是我老爹…”
這宅院金碧輝煌,只比長安的更富貴,這如果作為宗霍後半輩子的生存所,真如銷魂窩般。
宗霍甚至等不及從馬車上跳下來,衝到宅子門口就推開了門。
一排低著頭站立的奴婢,幽然開口道:“恭迎霍公子。”
宗霍的眼睛更亮,盯著那些僕婢和身後的院子,原來他爹沒有騙他,這裡一切,都早早準備好了。
幾個死士互望一眼,也都鬆了口氣。
“公子,這些下人婢女,都是老爺為您親自擇選的,每個人都身世清白,絕不會對公子造成危害。”宗楚客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可謂是盡心盡力,甚至婢女都不敢隨意從外面採買,而是嚴格篩選之後,確保毫無問題的人,才提前放置在這宅子裡,等著宗霍。
宗霍立刻狂笑著走進去。這一整天他都在盡情地胡吃海塞,享樂不停。
死士們,把幾個陪同的胡商帶到院子裡,冷冷看著他們:“明天你們就把貨物帶到街上處理掉。不要再回來了。”
這一路為了替宗霍隱藏身份,隊伍裡真正的胡商就起到瞞天過海的作用。車上的貨物,也是宗楚客出錢購置的,告訴他們到了梧州後,把貨物隨便處理掉,所得的金銀自然歸他們自己所有。
幾個胡商唯唯諾諾,悄悄捏了把冷汗。他們這一路上擔驚受怕,總算熬到了解脫之日。
但就在他們轉過身的時候,死士們眼底掠過殘酷。
宗楚客連僕婢都不信任,又怎麼會信任一路跟隨他們過來的胡商。到了梧州這裡,簡約來說這些人已經沒有用了。
但是貨物還是要靠他們處理,等明天過後,梧州郊外不過是多了幾句無名屍體罷了。
——
同時辰的長安。
精明幕僚幽靈一般閃現:“這兩天我們的暗探拿著畫像在城中走動,有個賣貨郎說,他在街上曾見面一次畫像上的女子。”
宗楚客從太師椅上霍然睜開眼:“知道那賤人被裴談藏在哪了?”
幕僚低沉沉地道:“倒是還不曾,不過,至少說明大人您要找的這婢子,確確實實已經在長安街出現過。”
宗楚客盯著幕僚看:“我不是要知道這些,本官讓你們查的是那宮女到底被藏在長安的什麼地方,和那豎子勾結的證據。”
“大人息怒,”幕僚低眉順眼,“已經有眉目了,此女既然真的敢堂而皇之在大街上行走,足以說
明裴談此人自視甚高,以為自己栽贓長樂王一事無人知曉。”
這就是他們的先機,也是裴談的破綻。
宗楚客一下就幽冷了神色,一個擅自逃宮的奴婢,不僅毫無擔憂,還展現的漠不在意。這落在宗楚客眼裡就成了另一種意思,就是裴談這豎子完全不把他尚書府放在過眼裡,堂而皇之地從皇宮帶走了“收屍”宮女,還不加掩飾縱容此女上街,宗楚客的臉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