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婉兒便望了他一眼,便直接用手,迅速點出了地圖上,其中三個重重圈出來的地方。
只見那三個地方分別是,曹州、梧州、梧州。
當裴談目光一接觸上的時候,就立刻瞳孔鎖緊了。
“婉兒知道宗霍的弱點在哪裡,知道他最終去的…是哪個地方。”
他看出來了,荊婉兒一點兒都不是在班門弄斧,她是有極可怕的洞悉力,甚至這種洞悉力超出她自身所接受到的範疇、而稱之為一種…天賦。
荊婉兒顯然是鼓足了勇氣來這一趟,她的手指最終點在了其中一個地方;“婉兒知道,大人一定早暗中做了準備。”
…
“但大人的準備,只是先清楚宗霍的落腳點,以圖後效,卻無法搶在宗霍的前面,提前預判他的行為,甚至請君入甕。”
都說用兵之道,在搶佔先機。裴談若一直被動著,裴家護衛的能力自然不用懷疑,最終定能知道宗霍想藏身的是什麼地方。可是荊婉兒卻說的,是搶在宗霍的前面。
倘若一切都能提前準備,那當然很多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荊婉兒的手指,漸漸在她停留的地方,狠狠劃出了一道指甲痕。
“大人若相信婉兒,宗霍,一定去的是這裡。”
裴談目光看著那個地方,梧州。
——
宗楚客這次進宮連隨從都沒帶,從早晨待到日落西山才從宮內出來,出來以後他的神色裡就從進宮的凝重多了幾分陰狠之情。
馬車悄無聲息回了尚書府,宗楚客才咬牙切齒:“把陳順叫過來。”
少頃,夜色中一個身影來了,抬起頭露出精明如鼠的臉,卻是那一手策劃宗霍逃走的師爺。
“大人,莫非今日進宮有什麼發現?”陳順睜著一雙鼠眼。
宗楚客面冷如外面夜色的霜:“什麼長樂王、什麼一定是被長樂王帶走的宮女,真是好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陳順目光一動:“大人說是騙局?”
宗楚客一掌劈在了太師椅上,足見他的憤怒。
陳順的賊眼急速轉動,他也聽說了宮裡那件事,可是他們派人多方打探的結果,就是宮女是被長樂王帶走了。
“大人今天進宮、是見的皇后娘娘…?還是?”
能讓宗楚客親自去見的人,不是韋后,就是韋玄貞。可是韋玄貞已經親自去醉情樓見過裴談了,想必他也沒有耐心,願意再見宗楚客。
“太液池的畫舫裡,其實當夜過後,廂房內經人盤點少了一件太監的服飾,卻多了一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低品宮女服。本來這是件小事,打掃畫舫的宮人也沒上報。”
今日韋后在宮中,派人調查後,緩緩告訴了宗楚客這件事。
能想象宗楚客當時的恨意多深。
裴談這豎子,敢在他面前又一次玩花樣,還差點又騙過了他。
丹鳳門的守將更是被韋后親自叫來在宮中嚴刑拷打,終於說出了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