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好奇,見養母去了阿梅房間之後,我悄悄摸出門,憑著剛才來時的記憶,找到阿梅的房間,耳朵緊貼住門偷聽,因為房間隔音不好,隱約聽了一會,沒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就回房間睡下。
第二天醒來後,我正在幫阿梅整理一些檔案,忽然聽見門被拉開,門口的風鈴吹得叮咚作響。
“呦,阿梅,”一個流裡流氣的男聲傳進來。“在這兒那?”
“力哥?”阿梅很驚訝,放下手裡的瓜子,從塑膠凳上站起來。
男人從旁邊拽過一個塑膠凳大喇喇坐下,一條腿翹到膝蓋上亂晃,啤酒肚被晃的一顫一顫的,拿起夾在腋下的手包朝下點了點,“阿梅,人呢。”阿梅的目光微乎其微的朝我這邊側了側。
旁邊的小弟給他遞過一瓶擰開的礦泉水,諂媚的笑,“力哥,喝水。”他接過水瓶咂了一小口,發出“滋滋”的品嚐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喝82年的拉菲。一邊喝一邊眼睛長釘子了一樣釘在我身上看。
“真是她?”
阿梅微微點點頭。這時養母從樓上下來,力哥起初沒認出來,仔細一看忙要鞠躬,養母卻給他使了個眼神。他們三人打著我讀不懂的啞語。
力哥伸手拽了我一把,“跟我走。”阿梅眼圈一紅,還伸手想要來拽我,力哥對著她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腳,“別壞事。”
後來我想,她那時是有那麼一刻不忍和愧疚的吧。
阿梅被踹倒在地,慘白了臉色,看了我一眼,飛速轉過頭。我還不明白怎麼一回事,養母神情淡漠,看了我一眼,隨即就蹲到地上扶起阿梅。
力哥把我抓進鳳凰樓,扔進一間狹小逼仄的房間裡,一個男人反剪住我的雙手,一把推搡到鋪著髒兮兮床單的床上,我盯著床上那個枕頭,枕巾滿是頭屑和掉髮,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了。
把我關進小房間的男人留著炮頭,帶著大金鍊子,滿背紋身,一邊抽菸一邊斜著眼看我,也不說話,我問他為什麼要綁架我,他不回答,我又問他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他還是不回答。我們彼此對視著看了好一會之後,我瞪著他眼睛都看疼了,他仍然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該不是找了個聾啞人來看著我吧。
過了幾分鐘炮頭男人接了一個電話,一邊接電話一邊鬼鬼祟祟的看我,嘴裡不住的回應著,“知道”,“明白”。
等他接完電話收了線,看了我一眼,“在這待著吧你。”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我這是被綁架了麼?
我獨自一人在小房間的床上躺著,也沒人進來看我,也沒人來給我送飯,從中午躺到夜幕降臨,唯一能做的只有看著小窗外數星星。
我心裡又急又怒,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偏偏我現在又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乾著急。
“吱呀”一聲,門忽然被推開了,藉著月光我看到是一個女人,她緩緩走進來,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格外好聞。
“啪”的一聲,她將屋內的燈開啟,頓時滿室明亮。
我這才看見她手裡端著一個木質餐盤,裡面盛滿了飯菜。
“我叫阿藍。你叫我阿藍姐就行。”她放下餐盤給我解開綁住我的繩子,“吃吧。”
我真是餓極了,端起餐盤不管不顧的吃起來,就算明天要被宰了吃肉,今天也先吃飽再說吧。
她看我吃的急,指指旁邊的水碗,示意我喝點水。
我一頓風捲殘雲的操作,把餐盤裡的飯菜全都吃光了,抹抹嘴拿起水碗,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你倒是一點戒備心都沒有,不怕我在裡面下藥麼?”阿藍倚著門框,看我吃的香甜,戲謔地問。
我拿著水碗的手一頓,俯下身趕緊拼命摳自己的喉嚨。
“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逗你的。”阿藍笑的不行,“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在這裡想要對一個人不利有千百種方法,這是最低階的。”
我放下水碗,坐直身子看著她,“阿藍姐,你……”。
“別說了,我知道你要和我說什麼,別做夢了。”她的笑容一瞬間消失,冷冷的看著我,“乖乖待著別亂跑,否則有你好看的。”
“你們怎麼能……”她拿起餐盤和水碗,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隨即想起什麼事情來又進來。她見我一無所知的樣子可憐又有趣,面色微微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