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和御史臺的少數“關係戶們”都已經提前收到了全國郡縣大考的訊息。
而那些倒黴蛋們,自然是得不到最快的訊息。
這倒黴蛋不止有小昏侯,還有湖熟縣令主父焰。
湖熟縣城。
田野間,縣令主父焰正和一群農夫們在地裡幹農活。
湖熟縣民們還是很喜歡這位親民的縣令。
這位縣令是個奇葩,因為出身低微,不喜歡待在縣衙,整日跟縣裡的農夫泥腿子們混在一起,修溝渠,幫忙幹農活,經常一起嘮嗑怎麼發家致富。
自主父焰來到湖熟縣裡,以身作則,親自帶著鄉紳、農戶們埋頭苦幹。
大修溝渠,整個湖熟縣溝渠都整修了一遍。
開墾荒田,增幅多達三成。
光是增加耕地,便政績斐然。
耕地多了,糧食自然也多了。
尋常縣令三四年才能幹出來的政績,他埋頭苦幹小半年就幹出來了。若是能幹滿一屆縣令,他恐怕能將湖熟縣的耕地、糧食翻上一倍。
可是,主父焰被曬黑的臉上,沒有任何喜色。
他不時抬頭望天,反而憂心忡忡。
好久沒下雨了...大概有一二個月吧。
“縣太爺,這老天爺怪了,這都多少日沒下雨了,地裡一滴水都沒有!有兩個月了吧?...怕是要旱了吧?”
“這要再不下雨,怕是要減收成了!”
一些老農們聚在河邊老樹陰涼下,擔憂的望著天空酷熱的炎炎烈日,又望向他們的縣令。
主父焰舔著乾裂的嘴唇,心頭髮苦。
人倒黴了,喝水都噻牙縫。
田裡的稻子正在成熟後期,正是結穀子的關鍵時候。
眼看著只要小半個月就要成熟,可以收割了。
在收割之前,需要最後灌溉一次水。
可是溝渠裡的水全都枯了,連河水都下降到了不足正常水位的一小半。
江南之地,本是多雨多河之地。水澇勝過旱災。這雨一個月不下也不打緊,還有河水、井水可用。
但是河水漸漸消失,水位下降了這麼多,引水渠車都用不了,無法引河水入田灌溉,打水都變得困難。
沒有河水,挖再多的溝渠也沒用啊。
水稻在結穀子的關鍵後期,沒有水來灌溉,產量肯定下降至少兩成。
他這小半年開墾荒地的活全都白乾了。
一場旱情下來,糧食產量怕是跟去年持平。
什麼政績,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