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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霆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有飛昇天界,有跌落谷底,有叱吒風雲,有歸隱山林……但最後還是被胸口那一陣劇烈疼痛所驚醒。
他猛然睜開眼,赫然是一張憂心忡忡的臉,李鈺睜著關切的大眼睛,眉毛幾乎擠成了一條線:
“唐長老,他醒了!他醒了!”
“咳咳……”燕雲霆每一聲咳嗽都伴著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打量了一番四周,古樸簡易的茅廬,房樑上掛滿了風乾的藥材,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草藥味兒。
一個形象邋遢,酒糟鼻子的布衣老頭兒走至床沿,他抓過燕雲霆的脈搏,把持了一會兒,捋了捋雜亂的鬍鬚:“嗯……這小子體內總有一股真氣,努力維持著脈象平穩,死不了了。”
“我這是……”燕雲霆想起身,李鈺卻點著他額頭將他摁回了床上:“你給我躺好了,一動也別動。”
“吳瀟這卑鄙小人竟然背後搞偷襲,還好阿才及時去找了大師兄,不然你可就當場交代了,”白溪端著一碗湯藥坐上床,一勺一勺餵給燕雲霆:“哎,你老實告訴我們,你是不是偷偷練了什麼內功心法啊?吳瀟這一掌,要換做正常人早就沒命了。”
肯定是《噬神決》暗中起到了護主的作用,但燕雲霆不願意告訴別人這段奇遇,便搖了搖頭,“以吳瀟的武力想殺我,我練什麼心法內功都沒用,他之所以手下留情,肯定是因為那朵血蓮,”
說著,他又看向唐長老:“血蓮呢?這位老前輩能瞧出它的來歷麼?”
唐長老轉身捧來那隻裝著血蓮的木盒,說道:“這朵血蓮乃至陰至邪之物,栽培它的方式和器皿肯定非比尋常,小夥子,我說的沒錯吧?”
“前輩果然有一雙慧眼,”燕雲霆頓了頓,說道:“這朵血蓮栽培在一口血玉棺材中,棺材裡灌滿了鮮血,我見它第一眼便覺得此物太邪,想把它燒燬,可恰好落日峰的弟子趕到……”
“以血煉物?”唐長老皺了眉頭,“這種陰邪手法,放眼天下三界也只有‘血毒門’想得出來。”
“血毒門?”三個年輕人皆是疑惑。
唐長老說道:“血毒門是九幽的一個門派,以‘製毒’,‘煉屍’,‘養鬼’為主,其掌門為‘血衣侯’,是冥界無相皇的親密左使……自上次白溪帶回給的毒血,我便懷疑是血毒門在散播瘟疫,如今看到這朵血蓮,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沒想到黑宮長老真在與九幽勾結,那我們還等什麼?唐老頭兒,你趕緊隨我們一起上靈鷲峰稟告老掌門,讓他清除山門叛徒!”白溪拉著唐長老催促。
“哎呀,你這小子,事情哪有你想得那麼容易?”唐長老甩開白溪的手,“以黑宮這老狐狸的心機,光憑一朵血蓮他肯定不會承認,咱們得先把血蓮的作用,以及黑宮的目的弄清楚才行。”
“這還不簡單麼?黑宮那匹夫與衰劫對抗了一百年,他壽元無多已是門派中人盡皆知的事,他肯定是想用這朵血蓮來為自己續命!”白溪分析道。
唐長老搖頭反駁:“不是不是,血蓮乃至陰至邪之物,對人間武修百害而無一利,何況蓮花本質是藥物,用途是來治病的,沒人會拿它來續命。”
“唐長老,這朵蓮花,你好生研究過麼?”李鈺突然問道。
唐長老指著木盒中的血蓮說道:“你們瞧,這朵蓮花含苞待放,也就是說它還沒有完全成熟。一朵蓮花中,藥用價值最高的東西便是蓮子。血蓮子也許才是種花者想要的東西。”
“那怎樣才能讓這朵蓮花綻放?”李鈺問道。
唐長老撫須思考了片刻,說道:“這朵血蓮既以人血為養分,可以嘗試著用血氣來喚醒它。”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
“最好是處子之血。”
李鈺和白溪相視,尷尬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