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看著顧嬤嬤手裡的木偶小人,眸光一閃,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看著老夫人,“祖母,這個小人偶好漂亮,是給帆兒的禮物嗎?”
“帆兒!”冷氏連忙拉過千帆,低聲道,“祖母現在有事情要問,不要亂說話。”
“嗯。”千帆乖乖地待在冷氏身邊,不再言語。
“山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太寵那個賤婢了。”老夫人想來是氣過了,也不顧嶽崇南一家和冰姨娘都在,一把抓過顧嬤嬤手中的小人偶,直接丟到嶽崇山面前。
嶽崇山低頭一看,也是勃然大怒,那人偶刻得栩栩如生,正是大夫人秦婉與暴斃的四小姐嶽青兒。
要問如何分辨是四小姐嶽青兒,自然是從衣著上分辨,嶽青兒穿得較為素雅,自然與喜歡華裝的三小姐是不同的。
“你們都先回去吧,今日這事就此作罷,不許再提。”老夫人這才想起來千帆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都離開。
嶽崇南知曉此事是大哥的私事,自然無意再聽,但想著方才老夫人說帆兒是命犯孤煞之人,又有些躊躇,冷氏拉過他,搖搖頭,一行人便魚貫而出。
房內只剩下老夫人和嶽崇山,顧嬤嬤是老夫人的心腹,自然也沒有離開。
“碧玉那丫頭怎麼說的?”老夫人瞧著顧嬤嬤問道。
“先前碧玉便領著黃女醫去高姨娘的院子,無意間發現角落裡蹲著一隻黑貓,碧玉老家裡便流傳黑貓不祥,當下便想著將貓趕走,免得沾染了晦氣。”
顧嬤嬤方才便把來龍去脈問的清清楚楚,於是繼續說道,“那隻貓見有人來趕就逃走了,碧玉就看到了這兩個人偶,想著事態嚴重,就趕忙先回來將此事告知了老奴。”
“我想著那四丫頭好好的姑娘,本都要嫁給太子做側妃的,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發起瘋來,想不到倒是這個害人精做的孽。”
老夫人氣沖沖地看著大兒子嶽崇山,罵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若是偏頗後宅裡的哪個女人,你就會有失公允,那高姨娘本就是個心胸狹窄的賤婢,自然看不得人家好,竟然連主子都敢詛咒,都是你慣出來!”
“娘,你莫生氣。”嶽崇山連忙拍著老夫人的背,給老夫人順順氣道,“那冰姨娘木訥,高姨娘到底是知冷知熱的,所以才會寵著她了些,哪想到她有這些歹毒的心思?”
“如今她得了瘟疫,倒也是上天懲罰了她,你自己想個法子打發了吧。”老夫人擺擺手,“今日我也乏了,你回去吧。”
“那二弟那邊……”嶽崇山想著方才正說到二弟搬走的事,見這會老夫人又不再提,心裡有些失望,試探地開口問道。
“山兒,那相師說的闔府不利之人,是你的姨娘,不是帆兒!那高姨娘這會連自己都搭上了,你還想如何?”老夫人一眼瞧出了自己大兒子的心思,怒道,“你把自家後宅的事處理乾淨再說吧。”
見老夫人這次真的發怒了,嶽崇山也不敢多說,當下腳步匆匆地離開。
“真是不省心的東西。”老夫人啐罵了一句,也不知道在罵誰。
顧嬤嬤連忙扶著老夫人躺下,寬慰道,“老夫人,今個兒您也累,還是歇著吧。”
“這次的事怕是得成了橫在老二家心中的一根刺,哪日碰到了,說不定就恨上了。”活了這麼大的歲數,有些事老夫人自然看得要遠些。
嘆口氣,老夫人真心有些累了,“我雖說心疼老二家常年在邊關打仗,心疼帆兒自幼在外吃苦,但是真等到出了事的時候,卻還是偏幫了山兒,總歸來說,即便南兒不計較那些,帆兒怕是遲早要計較的。”
“老夫人,二姑娘雖說伶俐,但是到底是個孩子,再說她也是真心孝敬老夫人的。”顧嬤嬤自然知曉老夫人的擔憂,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寬慰她道:“那相師並未言明,咱們想到二姑娘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想必二姑娘不會記恨的。”
“可是帆兒說的也有道理,那西南角住的並非她一人,我卻直接判定是她。”老夫人無奈地搖搖頭,“如今已經這般,你將大夫人送回自己的院子,讓她好生養著吧。”
“是。”見老夫人閉上眼睛,不再言語,顧嬤嬤便悄聲退了下去。
顧嬤嬤差人用軟轎抬了大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並對大夫人說,“老夫人今個兒乏了,所以囑咐老奴跟夫人說一聲,讓您平日裡多注重自己的身子,府裡的事不必太過操勞。”
“多謝婆母關心。”大夫人欠著身子,笑著應聲,“張嬤嬤,送顧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