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兩不和離,您以後難道就沒有需要用的錢的地方了嗎?他們要是不和離的話,弟弟的前程不是得靠母親去爭取嗎?母親手上一文錢都沒有,又要拿什麼去爭取呢?陶陽翁主平時雖然大方,但她會拿自己的錢去給弟弟求職謀官嗎?”
“陶陽翁主雖然不會,可是你爹爹會啊!”
“爹爹拿的還不是陶陽翁主的錢嗎?陶陽翁主不知道的時候可能還會給他,可如果陶陽翁主知道了不肯給呢,到時候娘難道要看著弟弟,一事無成嗎?您到時候還有鋪子跟莊子可以賣嗎?”裴靜姝又是憤怒又是心累,“母親,我和弟弟才是您的骨肉之親,我和弟弟才是以後會給您養老的人。您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你那個好弟弟,以後難道他會給你養老嗎?”
崔姨娘覺得裴靜姝這樣說不對,可她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想了一會兒,又小聲問道:“可現在賣都已經賣了,我們要怎麼辦呢?”
“舅舅雖然只是一個七品芝麻官,可他這些年也斂了不少財。您當初那兩個地方一共賣了多少銀子?”裴靜姝問道。
“那兩個地方加起來一共賣了七千多兩銀子,我又賣了些不常戴的首飾,湊了一萬多兩銀子給他送過去了。”
裴靜姝聽了更是火冒三丈,居然還湊了一萬兩過去。
“娘當初就把不常戴的首飾都給賣了,那你現在又該賣什麼呢?”裴靜姝問道,“我今天才給了爹爹三千兩銀子,這三千兩銀子我是不可能討回來的,如今我手頭上也沒有多少錢能夠幫助母親了,母親自己想想應該怎麼辦吧。”
崔姨娘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就是養女兒是靠不住的,因為她需要錢的時候,女兒並不能給她錢。只是轉念一想,她兒子手裡更沒有錢,比她女兒可窮多了,因此崔姨娘心中雖然不滿,但也不敢衝著裴靜姝發火。
“姝兒你別這樣,娘也知道自己不爭氣,可他們是孃的親人,娘也沒有辦法呀。不過自從那回給了一萬多輛之後,我就沒怎麼再給他們銀子了。”
裴靜姝冷笑道:“當初舅舅跟娘借錢的時候一定說是借的吧,是不是說過等以後有了錢就會還給你了?”
崔姨娘連忙點頭:“他們確實是這樣說的。”
裴靜姝笑意更冷:“所以那之後他們不敢再上門跟您借錢了呀,怕您叫他們先把這錢的銀子還了。”
崔姨娘一頓,覺得裴靜姝說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實,可她又不太願意承認。她已經覺得自己處處不如陶陽翁主了,可陶陽翁主與她兄弟感情不好,崔姨娘就覺得自己只能在這方面贏過陶陽翁主了,因此她就一直抓著這段不對等的親情不肯放手。
“也別那樣說,你舅舅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他既然沒有我想的那麼不堪,那他當初借了那麼多錢,現在應該還了吧?我知道一口氣讓他還一萬兩銀子也不現實,母親先讓她還五千兩銀子如何?”
“這……”崔姨娘覺得讓她弟弟一口氣還五千兩銀子也不現實。
這些年她與弟弟一家見面不多,但是每次見面他們就先哭窮,弄得崔姨娘一句討債的話都不好意思說。
“母親您清醒點吧,買官對他來說是急事,可這並不攸關他的姓名。您手頭沒了錢,爹爹若是好奇查一下發現您的錢去哪兒了,那可就跟性命有關了。”
崔姨娘不由一抖,想起了昌平侯對她弟弟的厭惡,若是讓昌平侯知道這一切,那她現在擁有的這一切可就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