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路過像他們這樣大包小包的?衙役本來是接到命令過來嚇唬嚇唬人的,但他們不太好意思,一開始表現得也沒那麼兇悍,聽到這話就不由冷了臉,心想這群人是把他們當成傻子嗎?
“只是路過要揹著這麼多東西?倒像是在搬家啊!”領頭的那個冷了臉,“莫不是家裡人出事了為了撇清關係就趕緊跑吧?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畏罪潛逃?”
江桃花嚇得直接給跪下了:“冤枉啊大人,我們真的不是這兒的人!”
領頭的問道:“那你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江桃花……”江桃花剛說完自己的真名就後悔了,她也不知道這些衙役過來抓人之前有沒有做過功課,是否知道江桃花這個人。她若是報出江家村其他同齡姐妹的名字,想來還能更安全點。
那領頭的衙役聽見江桃花的話以後果然很不高興:“還說你與顧江、氏沒有關係,江桃花不就是江雪荷的堂姐妹嗎?聽說江雪荷父母雙亡之後就一直是你們家的人住在他們家裡,想來關係一定很好吧?說!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一起謀財害命?”
“冤枉啊大人!”江桃花嚇得直接跪下了,“那江雪荷一向心狠手辣,小女子一直不屑與她為伍,絕對沒有和他一起謀財害命啊!”
林氏也連忙道:“是啊大人,我們與江雪荷雖然是親戚,可是我們兩家早就分家了呀!江雪荷做的事情我們全都不知道!”
“是嗎?你們不是早就搬到他們家來了嗎?想來關係一定很好……”
“不!不怎麼樣!”小林氏也喊道,“我們大房與二房一向不和,只是當初二叔二嬸雙雙去世,我們家憐憫幾個堂弟堂妹無人照顧,才暫時過來住了幾日,只是為了照顧他們。後來就不常來了,只是時不時過來送點吃的給幾個弟弟妹妹,免得他們被餓死而已,至於其他多的交流是絕對沒有的!”
“對對對,是這樣的沒錯!大人明鑑啊!我們家與二房真的關係不好且早已分家,只是那江雪荷嫁到顧家以後就不怎麼回孃家了,也不管家裡的弟弟妹妹。雖然二房夫妻倆還活著的時候就與我們大房不和,可是二房剩下的幾個孩子都是我們江家的骨肉,我們不忍心江家的骨肉受苦,這才給他們一口吃的,與江雪荷卻是無關的呀!”林氏也哭喊道。
屋子裡的楊小花聽到這些氣極了:“大夫人胡說什麼?什麼叫我們夫人出嫁以後就不管家裡的弟弟妹妹了?我們家夫人日日送來吃食給幾個小公子和姑娘,你們不是還眼巴巴地看著,想要搶的嗎?怎麼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還有我們夫人給小公子們和姑娘們準備的衣裳首飾玩具你們家的人也想強,你們家想佔人便宜的時候粘的緊,現在倒是撇乾淨可能嗎?幾位官爺只要去問一下鄉親們就知道你們家跟我們夫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林氏揉揉眼睛哭了出來:“你這丫頭怎麼這樣說話?我們家何曾有過這個心思?又哪裡佔過二房的便宜?”
林氏說這話還帶了幾分真情實感,她是真覺得自己沒佔二房的便宜,因為她沒佔到啊!人雖然住進來了,可是撈到的都是些小東西,並不是真正值錢的。那些真金白銀還有房契地契一樣都沒撈著,還落了個不好的名聲,這事讓她一直都不甘心。
聽到訊息趕來的江三叔一家看到這個情況都覺得不過眼:“大嫂,做人要講良心啊,你怎麼真敢說自己沒有佔過二房便宜?如今大房那些地不都是當初二哥給你們買的嗎?你們現在那個房子當初蓋的時候也是二哥掏的錢,就連森哥兒茂哥兒上學,也有好幾年的束脩是二哥掏的腰包。”
江大伯聽了這話不滿道:“三弟現在說這個幹什麼?當初那些地都是二弟自願送給我的,是他這個做弟弟的孝敬我這個做哥哥的,有什麼可拿來說事的?至於兩個孩子的束脩,那也是他身為二叔應該照顧侄子!”
江三叔被他的不要臉驚到了,他一直以為他大哥對他們兄弟倆其實還好,只是娶了一個愛佔便宜的林氏才會鬧成現在這樣,誰知道他大哥還真這樣想,一直覺得二房有錢就該孝敬哥哥照顧侄子?
“可不是嗎?當初那些都是二叔在的時候自願給我們的,江雪荷可沒那個良心,自從爹孃去世以後就不愛與我們大房來往,防我們就跟防賊似的,如何可能跟我一起謀財害命呢?她沒害了我們大房就不錯了!”林氏哭喊道,“幾位大人要是不信的話也可以去問問鄉親們,她出嫁以後是不是就不愛與我們來往了?”
江桃花看著人群裡的江三叔忽然想到了江含笑,頓時嫉妒非常,大聲喊道:“就是!自從她出嫁以後回了江家村也不回來看看,每次都會去三叔家裡!而且江雪荷與那江含笑一向關係最好,江含笑如今能有一門好親事全都是因為江雪荷,我看江三叔一家才會跟江雪荷一起謀財害命呢!大人快把他們家的人都抓起來啊!”
江三叔對這個侄女失望至極,他一向覺得自己侄女囂張不懂事愛佔人便宜,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樣歹毒的心思。
然而江大伯聽了江桃花的話以後宛如受到了啟發,也指著江三叔大喊:“對對對!江雪荷跟他們家關係最好了,他們才是害死縣令夫人的兇手!快把他們抓起來。”
江三叔愣住了,沒想到他大哥居然也想害死他,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啊!
衙役擺出一副不信的模樣來:“瞎咧咧什麼呢?你們跟二房不熟然後住二房家裡?你說他們跟二房關係更好,那他們為什麼不住過來?”
“不是我們要住過來的呀!真的只是那臭丫頭昨天把另外兩個丫頭帶走了,我們為了照顧兩個孩子才搬過來暫時住幾天的!”江大伯又道。
江三叔氣道:“人在做天在看,大哥胡說八道也不怕閃了舌頭!荷姐兒一向溫柔良善根本不可能做那樣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們做長輩的不想辦法幫忙澄清還一個勁兒的撇清關係冤枉人家,大哥也不怕二哥的在天之靈嗎!”
江大伯聽見這話嚇了一跳,只是轉念一想,江二山一死他媳婦和他老孃就把人逼出去嫁個病秧子,江二山要是想跟他算賬的話早就回來算賬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三弟才是不要胡說,我問心無愧!”江大伯梗著脖子拒不承認。
“大伯這話說的可真沒良心!自從我爹孃去世以後,大伯就帶著一家全部住進了我們家裡,說是要照顧我們,可三姐姐卻處處搶我們的東西!大堂嫂家的寶蛋也時常欺負我兩個弟弟,這就是大伯父說的一時照顧?大伯母為了逼姐姐交出錢,在姐姐出嫁後給我們吃的是什麼東西呢?後來還是姐姐讓小花姐姐過來照顧我們,每日三餐都是姐姐多煮了特意讓人從何家村一路送到江家村的,這也是大伯父說的照顧?”
大房的人朝人群看去,只見江雲蘭不知道什麼時候牽著江雨萱的手回來了,身邊還立著江含笑和海妮。
“笑笑,你回來啦!”江三嬸連忙跑過去拉住江含笑的手將她全身上下看了好幾遍,儘管什麼都沒看出,江三嬸還是很緊張,“你沒事吧?”
江含笑搖頭道:“我沒事,雖然縣令夫人還沒醒,但此事另有玄機,縣令大人還在安排,讓我和嫂子先帶兩個妹妹回來。”
江三嬸又問道:“那荷丫頭呢?”
“四姐姐和四姐夫還在縣衙被問話呢。”江含笑又看了一眼大房的人說,“這些官爺就是來找大伯父他們問話的,四姐姐不是會隨意攀扯別人的人,大伯父大伯母他們只要跟著差爺去衙門走一趟就行了,不會有事的。”
大房的人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江雪荷恐怕是真做了什麼,否則為什麼江含笑他們都回來了她還沒回來?這個時候要是承認了他們和江雪荷有什麼關係,只怕馬上就要被帶去衙門問話了!攀扯什麼的更是讓他們浮想聯翩!他們心想,江含笑跟江雪荷關係一向很好,江雲蘭和江雨萱更是她的親妹妹,她當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他們脫罪。可要是他們大房的人被帶去問話,江雪荷恨透了他們,說不定死了也要拉一群墊背的,直接潑他們一盆髒水!
想到這裡,大房的人就更不敢承認他們和江雪荷有什麼關係了,話越說越離譜,還將江雲蘭姐妹倆還有江清竹江清柳一起罵了進去。
“既然大伯今日非說與我們二房沒什麼聯絡,那日後也不必再有什麼聯絡!”江雲蘭轉頭看見里正也在圍觀的人群裡,直接走到里正跟前跪下,“還望里正伯伯做主,我們二房從此以後跟大房斷絕關係!”
里正被嚇了一跳,連忙要把江雲蘭扶起來:“雲丫頭,斷親這種事可不能亂說的呀!”
“雲蘭並不是胡言亂語,而是今日大房所為,明顯就是沒將我們二房當做親人。這一年來大房明明一直住在我們二房,鄉親們都是看得見的!可他們非要撇清關係,不想被姐姐連累,那我們做晚輩的也該成全他們才是。”
江雲蘭一向柔弱,此刻一身白衣站在那裡,風拂過更顯得她弱不禁風清瘦單薄。她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偏那雙一向溫柔的眼睛此刻滿是倔強,讓人見了心疼。
里正見了不由嘆了口氣問道:“江大山,你還有什麼想說,真要跟雲蘭他們斷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