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荷這一趟收穫頗為豐富,不僅找到了幾本培育花草的書,還找到了幾包種子,其中一包種子紙上還寫了九品香水蓮花。江雪荷還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想著這應該也是一種蓮花,便在院子的池塘裡試著種了。
春季的生意做得順利是因為鄉下除了她三叔,還有不少人也種了果林,她要花瓣是管夠的。但荷花不一樣,松月縣的人很少有種荷花的,就顧家池塘那一小片地根本不夠江雪荷發揮。江家倒是有一些水塘,是從前裴氏專門找人開來種荷花的。
可如今水塘的地契雖然在她手裡,但那到底是江家的地,就算林氏他們沒有地契也會來找她麻煩,江雪荷才剛過了半個月清靜日子,暫時還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可不夠種的話又該如何呢?她是去買些水塘好呢,還是在已有的地上挖一些出來?顧家現有的地就只有荒山那一片,靠荒山周圍的那一片地因為看著不太好,當初村長算便宜些都一併算在荒山裡了,如今也在顧思言的地契裡。那一片地的話,背陰處比較潮溼,又與村裡的春溪距離不遠,多費些功夫的話,應該能挖出一片水塘來?
江雪荷將那包種子種下之後就主動往荒山那兒跑,跟刁老三商量挖池塘的事情。
刁老三也覺得背陰那塊地比較潮溼,確實適合挖池塘,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刁三叔這邊人手夠嗎?如果不夠的話可以跟我直說,我去僱人。”
刁老三笑道:“夫人太客氣了,無論是否需要僱人,這事其實您全權交給我們負責就可以了。我跟謝家兄弟今天先去丈量那塊地,到時候會再跟夫人商量的。”
江雪荷笑著點了點頭:“如此便麻煩刁三叔了。”
刁老三連忙擺手道:“不麻煩不麻煩,夫人說這話真是折煞老奴了。您這段時間對大家的好,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還有我家那三個不成器的孩子,真是多謝您關照了。”
“應該是我多謝您家三個孩子才對,守忠一向是個好孩子,萬事不需要我操心,守義就不同了,那臭小子從小就坐不住,無論是學文還是習武,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氣死個人。因為夫人說明年可能需要他當五爺的書童,那孩子立馬就老實了,現在居然知道主動晨練和練字了。”刁老三笑了笑又無奈道,“至於如月,原本也是個讓人省心的好孩子,可惜女大不中留,當年情竇初開屢勸不聽,後來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那丫頭忽然就變了個性子,也不愛出門了。”
江雪荷一愣,主動問道:“刁三叔是說如月曾經有過喜歡的男子?”
刁老三嘆道:“可不是嘛,那丫頭走鏢的時候喜歡上了僱主,那僱主是個富商,一看就是滿腦子花花腸子的。可那丫頭當時受了矇蔽就是不信我的,最後吃了大虧。”
“我可以問一下是什麼虧嗎?”江雪荷不好意思道,“如果不方便的話刁三叔可以不回答的。”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天晚上她一個人偷偷跑了出去,隔了半個月才回來。剛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憔悴得彷彿生了一場大病,問她發生了什麼她也不說,我和老婆子為免她傷心,後來就沒再問了。只是那之後她就開始沉默寡言了,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似的。”
江雪荷聽完這些也想不出刁如月遇到了什麼,她不能妄自揣測什麼,因此也沒多想,只是覺得自己可以再對刁如月好一點。刁如月如今看著心機深沉,或許並不是因為她本性如此,而是因為遇到了一些事情使她不得不改變。但不管刁如月變成了什麼性子,江雪荷都沒在她身上感受到刁如月的惡意,這就足夠了。
江雪荷回去之後就遇到了站在她房門口的顧思嫻,原來顧思嫻這一天多下來已經描了好幾個花樣子了,只是始終都不滿意,因此特意跑過來找江雪荷拿主意的。
江雪荷一眼就認出了顧思嫻畫的那幾枝牡丹:“這是我們院子裡那幾盆吧?”
顧思嫻點了點頭道:“母親一向喜愛牡丹,聽說這幾盆還是父親特意託人從京城帶過來送給她的。”
江雪荷聽他們兄妹幾人的話總覺得她那個糊塗公公其實很喜歡她親婆婆柏氏,只是對男人而言到底是傳宗接代更重要罷了。若是柏氏能早些生出孩子,或許就沒喬氏什麼事了,那顧思言他們兄妹幾個也不用受那麼多苦了。
江雪荷看了看院裡的牡丹,又想了想那身輕雲紗的衣裙道:“這院裡的白牡丹雖然不錯,但與淑姐姐的衣裳不太相襯。你先回去做徐三姑娘的絹花吧,這個我再想想,等畫好了花樣子就給你拿過去。”
顧思嫻連忙道謝,然後心滿意足地走了,江雪荷簡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顧思嫻為何對她那般自信。
但江雪荷心裡確實有些想法,她見過的牡丹雖然不多,但是與牡丹相關的畫她卻見了不少,之前在溫家的時候她腦海裡就有了大概的花樣,只是顧思嫻不說,她也不好貿然去提。如今顧思嫻過來問了,她腦海裡的那幅牡丹也差不多被勾勒完整了,當即就去了書房將其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