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荷想了想問道:“姐姐為了海家辛苦那麼久,也該累了吧?若是姐姐累病了,海家又會怎麼做呢?”
海妮不笨,只是沒那麼多心眼,她一個人想不到那裡去,不過江雪荷這樣一提,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江雪荷的意思。只是她不確定,自己真的要這樣做嗎?
她心裡清楚,人心從來就是禁不起試探的。她若是去試探了,她又何嘗不是心不誠了?可她真的要一輩子這樣嗎?可她真的甘心一輩子這樣嗎?海妮不由陷入了沉思。
江雪荷見她聽明白了,便笑道:“三日後我再來找姐姐,今日便先告辭了。”
江雪荷前腳剛回顧家,正準備找來楊小花打聽一下江家那邊的情況,江家的人後腳就跟進去了。
“荷姐兒,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一大早讓人送吃的過來,卻一口都不給別人吃?”林氏一進門就忍不住埋怨,待她看清顧家的環境後,心裡就更為窩火。
她原本以為自己千方百計地湊成這門婚事是為了讓江雪荷受苦的,沒想到她居然是送江雪荷過來享福的?她原本以為江家二房那樣就是難得的好房子了,見了顧家這個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大宅院。
早知道顧思言身體能好,早知道顧家住的房子居然這樣氣派,她還不如直接將江桃花嫁過來!
江雪荷聽了這話笑了出來:“大伯母這話可真有意思,我父母雙亡,就算出嫁了也要多照顧著些弟妹。可您的女兒們孫子們如今父母雙全,竟然也要我一個出嫁女照顧嗎?”
林氏聽了這話特意看了一眼周氏道:“怪道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荷姐兒出嫁了,便不將我們當做一家人了。我的女兒們孫子們,難道不是你的姐妹們侄子們?”
周氏聽了這話果然怒到:“荷姐兒,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江雪荷好笑道:“為什麼不像話?難道我一個出嫁女還要一大早起來幫孃家的子侄們做早飯?在他們父母健在還無業在家的時候?我若真那樣做了才叫不像話呢!到時候堂哥他們的脊樑骨可是要被戳死的。奶奶和大伯母不為自己的孫子兒子著想,我這個做堂妹的卻是不能不顧堂哥們的臉面。”
“荷姐兒還真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就算你分點吃的給你的姐妹侄子們,那也是分內的事情。如今你的弟妹們可都是我們家養著的……”
林氏話還沒說完,江雪荷便笑道:“我也沒讓大伯母幫忙養著啊,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三叔三嬸能幫忙照顧著,這不是大伯母不讓嗎?”
林氏委屈地看了周氏一眼:“娘,您看荷姐兒說的是什麼話?”
周氏看著江雪荷冷冷道:“出嫁女給孃家人做飯確實不像話,但出嫁女捏著孃家的錢也不像話。你一個人將家裡的錢全部帶走,卻要你大伯父一家幫你養弟妹,你就不怕別人戳你脊樑骨嗎?”
江雪荷笑道:“奶奶多慮了,我當然沒什麼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將孃家的錢全帶出來,也是為了更好地照顧弟妹罷了。我已經將家裡的地契和房契都改成了小竹和小柳的名字。家裡的錢我也分成了五份,我和雲蘭雨萱各佔一成,剩下的七成小竹小柳平分,錢都存到了萬千錢莊裡,簽了個十年的長契,等他們十年後可以自己打理家業了,便可以取出。”
林氏聽了這話臉色煞白,她怎麼也沒想到江雪荷居然早就把錢都存進錢莊裡去了。等到江青竹兄弟倆十六歲的時候,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糊弄?就算好糊弄,她也無法忍受養他們姐弟幾個十年!他們那一大家子人口眾多,原本用度就緊。從前還能從二房身上撈點,現在二房的夫妻倆死了,她拿不到他們的遺產也就算了,還要幫他們養兒子?
林氏慌忙道:“外頭的錢莊哪有自己人可信?把錢都放在那兒算什麼話。”
江雪荷笑道:“沒什麼不可信的,我們姐弟幾個從出生起,爹孃就在萬千錢莊給我們分別立了戶頭,每年攢入一筆銀子。我及笄那年母親將銀契給了我,這些年來攢入的銀子一筆沒少,還多了三分利。我就想著,乾脆現在就將銀子都給他們存了進去,將來他們成家立業的時候,也好多些資本。”
江雪荷這做法其實無可指摘,但林氏怎麼可能就這樣認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