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
他的內心開始糾結著。
是喊,還是不喊。
如果不喊,老母親真的以後再也聽不到了怎麼辦?到時候自己豈不是會成為不孝子?受人唾罵和鄙視?自己的內心也會充滿無盡的自責和愧疚?
可是如果喊了,萬一這個大巴車裡,有外人怎麼辦?畢竟當時自己自首的時候,眼前是一群的記者,自己還對著記者大聲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這下可好了,整個燕城市的人可都知道了戴天的名字。
所以很顯然,大巴車裡的人們,就算有一大半是不喜歡看新聞的,可起碼還有幾個人是肯定知道自己是戴天的啊。
萬一自己一開口,他們的嘴就不經意間將自己好像不是精神病人的訊息給傳了出去,那可就危險了,到時候面臨自己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回監獄,等著最後的病死,或者等著判決死刑。
“這人老了,就不中用啦,渾身都是病,天天吃飯,天天早睡早起,我還早晨起來走走路呢,可是呢,這病啊,該來的還是會來。”
老母親一想到自己的病情,哭的就更厲害了,“上次去醫院,醫生說我的活頭沒幾年了,兒啊,你聽到了嗎?你聽懂了嗎?你娘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啊,你娘還只有幾年的時間啊……”
老母親哭的很大聲,基本上週圍的乘客們都可以清楚的聽到她在哭什麼。
而這一刻,
戴天的內心更興起了層層的波瀾。
一想到老母親還有幾年的時間就不在了,這心啊,頓時涼了。
哇涼哇涼的。
戴天也知道,這物是人非的局面,始終都會來。
但是戴天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麼快,老母親活著的日子竟然還剩下不到幾年的時間。
戴天有點想哭,甚至繼續安慰安慰她,可是自己又不能。
明明她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可又彷彿在這咫尺間隔著遙不可及的天與地的距離,讓戴天可望而不可即,更不敢觸碰。
這種觸不可及的感覺,如同鋒利的利刃一般,刺痛了戴天的心,可是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為了百分之百的安全起見,他不但不能解釋什麼,也不能繼續安慰什麼,更不能將悲傷,同情任何不好的情緒全部表達在臉上。
所以他只是繼續佯裝著笑意,嘿嘿一笑:“嘿嘿嘿,嘿嘿嘿。”
老母親哭完了,淚也幹了,看到傻兒子還在嘿嘿的笑,她不想接受現實的心,也漸漸的開始接受了這樣殘酷的現實,她不再說什麼了,只能默默沉受著這樣的痛。
而在座的各位乘客們,
也是各自鬆了口氣,還以為接下來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呢,結果還是虛驚一場,只能繼續等待下一波了。
……
局裡。
白起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
旁邊沒有任何人員,就是為了防止兆豐年的細作已經滲透到了這裡。
他戴著耳機,透過隱形耳麥的終端伺服器,清楚的接收到了來自於那輛大巴車上的所有聲音。
聽到戴天一直在嘿嘿的笑,白起提心吊膽的心,也逐漸放下了。
看來戴天是個聽話的傢伙,景夜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還真的沒有絲毫的馬虎和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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