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第一排被篩下的秀男皆是高門嫡男,眼見著比他們家官階低得多的都進了宮,一個個臉色都不太看好。
皇上看了一眼採玉,示意她將人都帶走。
“朕乏了,擺駕洗梧宮。”
“恭送陛下。”一眾秀男聲音酥沉,齊齊一聲道。
越清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便緩緩朝著洗梧宮走去,身後跟著眾多女官,一路浩浩蕩蕩。
樓榭內閣裡的人看了看庭院裡那個被人團團圍住的姜齊,又看了看已經遠去的新帝,狠狠咬了咬牙,回身消失在假山嶙峋的小路盡頭。
越清進了洗梧宮,一眾女官內侍跪了一地。
她抬眸瞄了一眼匍匐的人頭,冷冷問道。
“阿度呢?”
地上的內侍頭領起了身。
“回陛下,阿度一直在房內看書,從今早到現在都未曾出來。”
越清側眸看向緊閉的紅繡木門,將手中的一枚把玩的玉印丟給了一旁的女官。
“朕要午休,誰都不許打攪!”
“是,陛下!”一眾人齊聲回道。
越清看著眾人起身散去,抬步便朝著書房走去。
她緩緩推開紅繡木門,外面的隨侍女官緊接著將門合上。
阿度見越清來,也沒放下手中的書,只抬眼看了她一瞬,便垂著眸子撐著流瀉的墨髮認真看著書。
“你現在越發的不知禮教,看見朕了都不起身。”越清冷冷道,轉過身背對著阿度,“過來,替朕更衣。”
阿度重重放下書冊,緩緩起身走來,俊朗無遺的臉上寒冷如霜。
越清抬起雙臂,阿度解開她的腰束,緩緩替她褪下厚重的外袍,一身玉骨薄削穿著龍紋內衫,勾勒出她的身姿如一簇挺竹,讓人移不開眼。
越清卸下身上的重擔,揉了揉已經發僵的雙肩,緩緩走向內間的軟榻。
阿度看著消失在內間的暗紅身影,將手中的外袍小心掛在屏風後面。
“阿度,進來!”新帝的聲音脫了平時的冷意,微微帶著一絲睏倦。
阿度整理好外袍衣飾品,正要往內間走去。
“將奏摺也帶進來。”越清的聲音再次響起。
阿度推開門問女官拿了奏摺,掩上門緩步進了內間。
僅僅兩人寬的軟榻上,越清已經褪去了髮飾,髮髻上沒了玉冠束縛,顯得鬆散了一些,她枕著手臂微微合著雙眼,手指在軟榻內側拍了拍,示意阿度上塌陪臥。
阿度看著越清那一臉輕鬆如常的模樣,心中有一絲鈍痛,可他只是一個無名無分的罪臣之子,又怎麼能拒絕權勢滔天高高在上的清帝。
他緩緩抬步上前,眼神掃了一圈,最後坐在了越清腳旁的空餘位置。
越清感覺到他今天的不同,抬眸深深看著他堅挺單薄的背影。
“朕讓你上榻,不是讓你像個木頭坐著。”
說著越清一下起身,一把將阿度拉入了軟榻內側。
單薄的衣服貼緊了臥榻內側護欄上鑲嵌的白玉,他瞬時眸子一斂。
越清發現他的異常,手撫上他的背隔離了玉璧的冷寒,便輕輕睡在了阿度的手臂之上。
阿度身上淡淡的清香幽幽傳來,越清一時才覺得頭痛的感覺消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