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淼甫一落轎,王家的下人就進去稟報了。
她不必等,徑直就穿過內院二重門走,一路上也有下人給她恭敬的行個禮。
只是還未到外祖父的東廂,在廊上就先被王氏匆匆的給攔了下來。
原來王氏已經聽說今日酒樓的事,在家中急得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打死她都不信,自己的堂弟能扯上殺人案,尤其死的人還是女婿的親哥哥。
所以一聽下人道趙清淼來了,趕緊先拉著人到廊下僻靜一角說話。
“這叫個什麼事啊?”王氏先發了牢騷。今次為了李貴,對著趙清淼面上和善的不行。“清兒,不瞞你說,我這堂弟啊,他哪是敢殺人的料哦!再者他與蔡家老大都不認識呢!我那遠房三叔就是瞧他自小膽子不大,才逼著他去學做菜殺雞宰鵝。哪成想這才來永城就……哎,是我錯了不成?”
王氏說的句句肺腑,情緒上來把自己都感動得落淚了。
若是常人,趙清淼定是要寬慰兩句,但王氏是什麼人吶!尖酸刻薄有她,善心大義不沾邊。她能找上趙清淼這麼說,會有什麼好事?
見趙清淼繼續裝傻充愣的不搭腔,王氏只好咬咬牙再道:“蔡家喪子這節骨眼上,我不好去他們府上多說什麼。清兒啊,你瞧我這婦人家也不好去官府,舅母就只能與你說說貼心窩子的話了。”
趙清淼幾不可聞的冷哼一聲,不冷不熱的挑眼道:“舅母,有什麼話不妨直言,你知道我最是討厭拐彎抹角的。”
明明一張臉上寫著‘你快幫個忙’,非要繞來繞去,只為下不去面子。可裡子都沒了,還要面子幹嘛?
王氏見她說的直白,也不必多鋪墊了。“不是有人說,你與新來的監察案大人有些熟嗎?見著你,幾分薄面總可以給吧!舅母是希望你能替我去衙門打聽打聽,案子查的如何,李貴到底幾時能放回來?”
“舅母是聽誰胡言,我與那監察案大人可一個子的關係都沒得。”趙清淼算是看出來了,王氏覺得夾在其中兩頭尷尬,想先把自己摘出去。那李貴是她的堂弟,若真殺了人,蔡家日後如何看待她和王妍?即便李貴是冤枉的,那蔡大公子也的確死在了王記酒樓,她去了蔡家,也是不受待見的。
“衙門查案自是按章辦事,我一女兒家去打聽,舅母就不怕我擾了辦案會挨板子?”
趙清淼語氣重了些。她也是在人精裡學過的,慣會拿捏人分寸,叫人張口難辨。
那王氏一聽她不願幫忙,立馬火氣上來,板著臉也不裝客氣了:“清兒,舅母可不曾虧待過你。你也不想想,如今是李貴一人的事麼?那不是鬧開了,都傳王記盡出殺人犯,要倒逼著我們酒樓關門了?你想老爺子能接受這打擊?”
她不說還好,扯到老爺子,趙清淼更不願搭理了。
“舅母,縱使你搬出外祖父來,我也不能去管官府辦案的事。”
這番話一出,王氏一張臉直接黑了,甩著袖子折身走了。
趙清淼收回視線,重新往東廂主臥去。